正当她沉浸在思绪中时,便听得门外传来白嬷嬷的声音道:“郡主,人到了。”
温令儿闻声一顿,淡淡道:“让他进来罢,劳烦嬷嬷替我守着门口。”
她话音一落,木门咯吱一声,男人便走了进来,脚步沉稳,一步一步,朝着她走来,直到站在屏风前,温令儿闻声看去,便看到屏风后一道模糊又高大的身影。
贺凌一直看着温令儿,便是两人之间隔着一道屏风,他却能轻易感应到少女的位置,感知她的呼吸,他屈膝跪在地上,恭敬道:“属下见过郡主。”
温令儿并未让他起来,也并不应答,只慢条斯理以匕首敲着矮几,声音沉闷,一声一声敲在男人的心里,两人沉默相对,过了许久,温令儿方才道:“贺凌,你没什么想说的么?”
“郡主想知道什?么,属下知无不言。”贺凌言语中依旧透着恭敬之意,并无任何不愉,便是他为了温令儿跪上一整日,好似也无任何怨言。
“呵,你连道歉都不会?还是说,那夜的事情你已经习以为常,也是像利用别的女子那般利用我?”温令儿冷笑出声,气得重重将匕首扔在桌案上。
贺凌闻言微顿,少女言语中透着几分不满之意,他以为她会质问自己为何杀死程修庭之事,他沉声道:“对不起,是属下之错,您是属下唯一信任的女子,除您之外,再无其他人。”
男人说完话,只听得室内一片寂静,少女并未说话,他此时隔着屏风,压根看不见温令儿的神态,他想了想,继而又道:“郡主难道不知,属下喜欢您吗?”
“属下的确处心积虑接近您,不过并非是为了名?利,而是为了离您更近几分,那夜程修庭如此放肆,属下心急,这才下了杀手。为了郡主,属下死一万次不足惜,只望郡主莫因生我的气,伤了身子。”
贺凌直白的话语让温令儿彻底乱了阵脚,她哪里能想到,贺凌会这般大剌剌地将告白之言说出来,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这种男子,让她毫无应对之策。
她心里的怒气突然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却是丝丝缕缕莫名其妙的情绪,温令儿有些慌张道:“你、你大胆!你别说了,先?出去罢,我累了,我想歇一歇。”
她话音刚落,眼前赫然出现男人的身影,他不知什么时候进了室内,悄无声息,她压根没有察觉到。
男人定定看着她,少女娇靥生粉,娇憨灵动,眉眼透着少女的明媚之意,他勾唇道:“郡主责罚属下,属下毫无怨言,只请郡主别将我赶出去,属下为了您,愿意做任何事,杀人放火,甚至去死,都可以。”
“你油嘴滑舌,我说不过你,总之,你必须走,我不缺侍卫,更不缺男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温令儿便冒出了这番话,也许是为了糊胡乱应付男人突如其来的话语,也许是为了试探。
果不其然,男人听着温令儿这番话,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一步一步走近温令儿,犹如猛兽走向掉落在陷阱中的猎物一般,极为笃定,从容不迫道:“郡主有喜欢的男子了?是林绍学?亦或是霍祁年?”
温令儿微微靠后了几分,举着匕首指向男人的方向,极为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冷声道:“这不是你该管的,无论是谁,都和你无关,你给我出去,我……”
她还未说完,下巴便被男人一把掐住了,力度极为轻柔,然而却将她吓了一跳,温令儿眉眼中透着几分慌乱之意,躲闪之间,匕首不偏不倚,正好抵在贺凌的心口,温令儿手一抖,一时僵住了身子。
男人并未在意心口的匕首,他伸手温柔摩挲着少女精致小巧的下巴,宛若把玩上好的羊脂玉一般,视若珍宝,温柔道:“可属下喜欢郡主,若郡主喜欢他人,那他们就是情敌,属下自然在意。”
贺凌压根不似平时的恭敬谦卑,如今被她发现真面目,连装都不愿意装了,她又羞又气,将头别开,怒道:“滚出去,不然我让你好看!”
少女此时好似一只发怒的奶猫,朝着自己张牙舞爪,毫无杀伤力,想将她一把拥入怀中,她压根不知她的一举一动牵着他的整颗心。
他如今是的的确确后悔了,不识明珠,使之蒙尘。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时,温令儿无奈,正要开?口将白嬷嬷叫进来,此时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便听到自家哥哥道:“喃喃,表哥着人送来的消息,和你调查之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