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儿自中秋节那日遇险受惊便染了风寒,如今正窝在院内养病,明德王又心疼有生气,舍不得罚她,便将她禁在王府中,如今哪里都去不成,她看着府内依旧花团锦簇的桂花树,百无聊赖的叹了口气。
此时纤云捧着一小碗燕窝走了进来,看着弱不禁风的自家小姐正坐在窗子吹风,忍不住出声提醒道:“郡主,您身子好不容易恢复几分,怎地又开了窗,若被王爷知道,铁定又要罚您了。”
温令儿这几日听得这些话耳朵都快生茧子了,不过生了几天病罢了,而且她早就恢复了,不过是不想吓到他们而已,她扯着嘴角笑了几声道:“我自有分寸,你放心吧。对了。这几日京中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毕竟中秋那日贺凌杀了程修庭,那可是朝廷大臣的嫡子,不明不白丢了性命,尚书府不可能善罢甘休,她虽然极为反感贺凌的所?作所?为,可毕竟人是她找来的,她得善始善终。
纤云将手中午燕窝递给温令儿,歪着头细细想了一会儿,方才道:“听闻尚书府的嫡子失踪了,至今都还未寻到,听闻连霍……”她差点将霍祁年的说了出来,她顿了顿,继而道:“听说将军府那个人也出动了,想必是惊动到陛下面前,又有那层关系在,所?以便极为大张旗鼓。除此之外……”
她想了想,有些犹豫,毕竟是那等腌臜之事,唯恐脏了自家姑娘的耳朵,温令儿见纤云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她疑惑道:“怎么了?可是查出真相了?”
“并未,听闻尚书府的嫡女,也就是那位同那个人定亲的程家小姐,昨日从二皇子的皇子府里出来,听说是昏迷着送回尚书府的,至于真相如何,奴婢并不知晓。”
温令儿看着纤云微红的脸蛋,知道大概是发生什?么事了,想必程珠玲是同二皇子有染,所?以等同于她给霍祁年戴了一顶绿帽子?
“将军府那处可有动静?毕竟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这亲家怕是结不成了。”她一改方才颓靡之态,顺手抓了一枚果子,便吃便笑道。
霍祁年那厮也有今日,果然是天道好轮回啊,什?么锅配什?么盖,程珠玲就该同霍祁年这种混/蛋天长地久,免得出来祸害别人。
纤云看着自家姑娘双眼发亮,知道她这是对这事生了兴趣,她无奈笑道:“您若是想知道,奴婢替您打听打听去,”
她话音刚落,白嬷嬷便走了进来,脸色严肃,看着温令儿道:“郡主,贺凌在外求见,老?奴已经打发过他一回了,可他不愿离开?,说您若是不见他,他就一直跪着,直到您见他为止。”
温令儿闻言,脸上的笑意立马消了几分,她冷哼道:“他若是愿意跪就跪着,等兄长和爹爹回来,将他赶出去便是。”
“姑娘,贺凌哪里惹您生气了?奴婢去会一会他,他哪来的胆子如此?”纤云看着好不容易开?心起来的姑娘沉了眉眼,忍不住低声呵斥贺凌道。
“并非如此,只是贺凌的身份让令人疑惑罢了。”她笑了笑,并未将那日之事告知纤云和白嬷嬷说,毕竟贺凌亲手杀了程修庭之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温令儿这两日都在思索那夜程修庭话中何意,程修庭给自己的感觉是他和贺凌定然是熟识之人,不然程修庭又怎么会有贺凌的把柄?
程修庭提到的真实身份又是指什?么?为何贺凌非要将程修庭置于死地,而且程修庭犯罪自有大理寺处理,贺凌怎可能会有处理囚犯生命的权利?只能说,程修庭一定知道了贺凌的软肋,所?以这才招了贺凌的杀心。
思于此,温令儿起身踱步到桌案旁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继而看向纤云道:“你帮我递张纸条给兄长,一定要保密。”
纤云点了点头,接过纸条往前院而去,温令儿站在窗子前,看着跪在院门口的贺凌,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她有些懊悔太过随意的决定,明明同宫里的阿白不过一面之缘,便草草答应了此事。
而且,贺凌的身上疑点重重,她想起昨日贺凌将自己交给程修庭时的面无表情的模样,心尖不由一阵颤抖,一阵冷意顿时在背后蔓延开来。
“郡主,您无需多想,若贺凌真的有问题,将他驱出王府便是,没得让自己苦恼。”白嬷嬷取过挂在架子上的披风,走到温令儿身侧,宽慰她道。
温令儿闻言,叹了一口气,有些失望道:“只是觉得一腔信任付诸东流罢了,明明我并未亏欠他什?么,何至于做出那样的事呢?罢了,你让他进来吧,我亲自问问他。”
白嬷嬷看着少女紧蹙的眉眼,知道她这是又钻牛角尖了,她点了点头,掩门走了出去,温令儿看着白嬷嬷朝着贺凌走去的身影,此时男人正低头跪着,好似一只沉默的兽类,然而她知道,这不过是贺凌的伪装罢了。
她收回目光,又坐回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匕首,这是以前贺凌送给自己的,原本在那具女尸手中,最后她又让自家哥哥又取了回来,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这把匕首的确给她带来几分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