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擦手,走出屋子,关上门,进入电梯。
小区昏黄的路灯折射出他车子流畅的线条在夜色划过。
车子转弯驶入一条偏僻的道路,莫涵缩紧的瞳孔清晰的看见,一亮黑色的车子迎面朝他而?来。
眨眼之间,车轮擦着泊油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响在耳膜。
莫涵的车子被车头抵着恒向往右滑行,旁边,正是?深不?见底的九曲长河。
莫涵死死瞪向压过来的人,黑色的T恤勾勒出健硕的身材,黑色口罩下?,胡茬浓密。
莫涵脑子里忽的闪过去年一副刺杀画面。
他想起那双似曾见过的眼睛在哪里见过。
车子落尽九曲长河的最后一瞬,映在莫涵瞳孔的是?一双鹰眼,阴鸷,狠厉。
另一条路上,一亮低调的黑色轿车里,半降的车窗,一张清俊儒雅的脸,淡然的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
骨节修长的手指松松夹一根雪白香艳,猩红光点在指缝间闪烁。
车子坠湖,溅起漫天水花。
巨大的“噗通”声渐散,水波渐渐归于平静。
男子手中烟蒂烫在指尖,手指一松,烟蒂坠落。
他眯眼看了一眼湖面,车窗缓缓合上,削薄的唇一开一合:
“她既恨你,你就不?该再出现在她面前!”
*
“失踪了?”
夜。
书房里,莫谨意?外?的看向戚严。
戚严肩背挺的笔直,眼帘微微垂着,刚毅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是?,他常去的地方我都找过了。”他顿了顿,道:“许娇死了。”
莫谨眼皮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默了默,问,“他动的手?”
戚严:“看手法,像。”
莫谨肃穆,“从今天开始,你亲自跟着夫人,一定要保护好她。”
戚严:“我曾经跟踪过夫人,她怕是?能认出我。”
“这没事,莫涵那边,你继续派人找。”
戚严退出房间。
莫谨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起身,回到房间,小心?翼翼掀开被子,躺下?,床上的人眼睛阖着,樱桃小嘴抿着,侧躺着,一截皓腕搭在他的枕头上,睡的又香又好看。
他单手撑着脑袋,手指细细描摹她的眉,眼,唇,鼻。
她浅浅的呼吸声是?最让他心?安的药。
把?她柔弱无骨的身子搂在怀里,伴着她浅浅的呼吸,清新的发香沉沉睡去。
月亮坠人无边夜色,阳光从东边升起。
阮夏正对镜梳妆,莫谨坐到她旁边,手指推了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过来。
“什么东西啊?”
阮夏打开,两粒绿色的指甲大小的宝石耳环。
“怎们想起来送我这个了?”她眼波流转过去。
她珠宝本来就多的带不?完,他保险柜里更是?更是?一堆,也没在这些事上费过心?。
“这不?是?耳坠,是?追踪器。”莫谨刮开她一侧头发,她小巧的耳朵露出来,“从今天开始,你都带着它。”
阮夏描摹精致的淡淡眉峰蹙起来,“出什么事了?”
莫谨对她的安全意?识特别重视,她手机里就有?追踪器。
而?且,无论她去哪里,一直有?保镖前后跟着她的车保护她。
居然用?到耳坠这么隐秘的追踪器。
她心?攸的一沉。
莫谨笑起来,如春风般柔和,“没出事,别担心?,时家总账会计昨日被请去喝茶了,两套账应该是?有?的,正常防患而?已。“
阮夏松了口气。
但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直到日头西斜,莫涵都没有?出席白粟的葬礼。
这太不?寻常。
“怎么回事?”阮夏肃眉看向莫谨。
“他失踪了,我正在派人找。”莫谨低低道。
什么事比亲生母亲的葬礼还重要呢?
阮夏眼睛垂了垂,脸攸的变苍白,这事显然脱离了掌控。
微微珉唇,道:“知?道了。”
莫谨眼睛看着宾客,手垂下?来捏了捏她手,“你别担心?,应该没事。”
“嗯。”
阮夏轻轻嗯一声。
“夏夏,莫总。”
宋踌一声黑色西装,胸前别一株白花,微微颔首,“节哀。”
阮夏和莫谨亦对他颔首回礼。
宋踌对着灵堂鞠了三个躬。
行完礼,宋踌关切道:“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阮夏摇头,“没病,就是?没休息好。”
莫谨胳膊抵了抵她,“站了一上午了,你去休息休息吧,这里有?我。”
阮夏本能想拒绝,莫谨不?容她拒绝,“休息一会再来。”
阮夏无奈,“那行吧。”
依着鲸市的风俗,吊唁不?需要带很久,鞠躬露一面,和家主说上几句宽慰的话就可以告辞。
真正的送葬是?在三日后。
宋踌道:“正好,我也还有?事,莫总不?用?送了,一道走吧。”
莫谨和他客气了几句。
两人一起出了灵堂。
阮夏一路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宋踌问道,“看起来不?太好。”
阮夏,“没什么,过两天就好了。”
宋踌:“我刚好顺路,载你一程吧。”
“那麻烦你了。”
“还跟我客气。”
阮夏没什么兴致,两人一路无话,很快到了莫家别墅门口。
宋踌随手递给她一盒Marni金箔马卡龙,“别人送我的,我不?爱吃甜食,你要是?实?在没胃口,吃两颗能补充体力。”
透明的包装盒里,洒了实?用?金粉的巧克力闪着熠熠金光。
阮夏有?些恍惚。
这个牌子国内很难买,第一回吃,是?莫涵买给她的。
楞了一会,伸手接下?,“谢谢了。”
宋踌看着目送她纤细的背影进了别墅,油门一踩,车子离开。
白粟葬礼结束的时候,莫涵始终没有?露面。
莫谨放下?一切事物,形影不?离的和阮夏在一起。
到了第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