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只专心逗弄布偶猫,像没听见。
莫涵心里刺了刺,“我要结婚了。”
阮夏把布偶猫抱到腿上,一手端着猫粮,看?着小猫道:“份子?钱会送上。”
莫涵眼睛紧紧盯着猫,“甜甜要是知道你抱了别?的猫,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觉。”
阮夏手指僵了一瞬,旋即恢复如常,撸着猫毛,没理他。
莫涵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低头,这才看?见,藜麦沙拉饭,芦笋,雪莲子?,鲜汤菠菜,
菌子?版的佛跳墙--
没有一道荤菜。
这些都是莫谨的口味。
身上的衣服再不是Levis.
是和莫谨同品牌的Prada。
手表也不是浪琴。
和莫谨手腕上一个牌子?Mido.
一股尖锐的嫉妒涌上胸腔,莫涵控制不住,脱口而出:“为了讨好他,你还真是能屈能伸,阮夏,你到底有没有自己?连吃饭也要迎合他的口味来?”
话出口,他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阮夏冷冷睨他一眼,“我就乐意跟我丈夫一个口味,小叔未免管的太宽。”
说完,阮夏放下小猫,起身,朝秦管家喊:“检查了没?这些东西库房都有没有?”
秦管家拟了一个单子?,“屯溪珍眉只有半罐了,新的还没到,降□□,润喉片也没有。”
阮夏点头,“我去超市给哥哥买吧,你把他衣服收拾一下,睡衣要米色,灰色那几件半新的……”
她?交代了一箩筐,电话响起来。
她?手划开,接通。
“对,中餐素食厨师……要会泡中国茶叶的,最好是长期,随时可以外?出出差的……”
莫涵死死盯着阮夏的脸。
这张脸,刚刚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
此时,为了另一个男人出差,甚至连外?带厨师这样兴师动众的举动都想起来。
眉眼皆是温柔。
他胸腔都要炸了,手一挥,盘子?,碗筷散落一地。
正在吃猫粮的小猫被碎瓷片吓的惊跳起来,下一秒,身子?灵巧扑倒莫涵身上。
莫涵手一甩,小猫甩出几米远,扑倒在地上。
阮夏摁了电话,把小猫抱起来,转头,怒蹬向莫涵,“你有病啊?朝哥哥的猫撒火干嘛?”
她?低头,揉着小猫的身子?,“乖,疼不疼?”
莫涵手背三道刺目的血红滴答流着血,他像是没感?觉到,只定定看?着阮夏,拨开小猫通体雪白的毛,细细检查有没有伤口。
秦管家拿起他手,“二少?爷,快,去用洗手液,流水冲一分钟,洗去细菌,再去打狂犬疫苗。”
莫涵没动,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站着,眼眶血丝鲜红,紧紧盯着那人,那猫。
阮夏注意到小猫爪子?上有血痕,起身,从莫涵面前经?过,去盥洗台,给小猫清洗猫爪。
莫涵脸沉的能滴水,大?步往屋外?走去。
秦管家急了,追上去,“二少?爷,狂犬病要是发作没药治的,不能大?意……”
阮夏给小猫洗好爪子?,用毛巾擦干,叫上司机,去药店,茶叶专卖店,超市,把所有的生活用品全部准备齐。
回到家里,又亲自检查了一遍所有衣物备好。
又联系美国那边房子?的管家,细细交代莫谨的生活习惯,确保他及时加班到深夜,回家也能有东西吃。
她?又转身,去楼下,在砂锅里闷上鲜香的松茸汤。
做好了这一切,她?洗好澡,舒舒服服的窝在小沙发,笔记本放在懒人小书桌上工作。
墙上的指针沙沙转动,暖黄的灯光从墙上射下来,是暖融融的感?觉。
屋子?里很静,窗外?,雪扑漱漱落在窗棂。
指针指向十一点半的时候,她?手捂上嘴,打了个呵欠。
站起身,伸伸脖子?,转动腰身,她?抬起头,看?到时间,嘴里嘟囔,“怎么还不回来。”
正在这时,一道晃眼的灯光,鱼尾般在玻璃上一闪而过,她?惊喜的转头看?去,是莫谨的车。
她?顾不上穿拖鞋,光着脚丫子?,蹦蹦跳跳的冲出房间。
她?转过楼梯口下来的时候,莫谨也刚好下了车,透过玻璃门,一眼便看?到朝自己奔来的她?,一双圆润的小jiao,光光踩在地板,脚趾颗颗圆润。
灿烂的水晶灯光渡在她?身上。
这一瞬间,两?人的欣喜相通。
整个世界都是柔软的。
她?扑进他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他弯腰,托着她?屁股抱在自己腰上,下巴贴着她?脸,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不睡觉?”
原来,家是这样的。
原来,有人等着自己的感?觉是这样好。
阮夏攀上他脖子?,“想等你啊,锅上给你闷了松茸汤,要喝一点吗?”
“更想喝你呢。”莫谨闭着眼,鼻尖抵着她?鼻尖,“阮阮,你这么好,我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阮夏鼻子?轻轻蹭着他鼻子?,“没关系,偶尔色令智昏一下也没关系,谁叫我这么迷人。”
莫谨被她?逗笑?了,抱她?去厨房,放下,盛了两?碗松茸汤出来。
“烫呀。”阮夏见他手直接摸上碗,喊道。
莫谨把手指放到耳朵上,小孩子?一样,说:“我就想试试,有一回,下了补习班,我特别?饿,我妈刚盛出来,我收就扑到腕上,她?当时拿我手放耳朵上,说这样就不凉了。”
阮夏手触上碗,放到耳朵上,“还真是。”
两?个人一起降智,相视笑?了好久。
“好喝。”莫谨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缝。
他头一次半夜回家,有暖融融的汤,有灯,有人,等着自己。
还和自己一起喝。
放下碗,他迫不及待把她?拢在怀里,一分钟都等不了,一边吻上她?的唇,一边往楼上卧室带。
他的心,柔软的像温热的温泉,整个身子?都是暖的,抚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炙热的温度,刻在心上。
他动作格外?的温柔,像轻吻一件珍宝,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给她?无限柔情?。
像是鱼在水中畅游,又像被包裹在柔软的云中,生命奇妙的连接在一起,指尖在虚无脱力的状态。
她?颊边微微汗湿,无力的靠在他健硕的胸膛,指尖虚虚画着圈。
他吻着她?湿漉漉的眼睛,“阮阮,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阮夏指尖在他脸上戳了个洞,“我们都结婚了,当然一辈子?在一起啊。”
他笑?。
是啊。
结婚了的。
一辈子?的。
他起身,抱起她?往浴室去。
阮夏:“我”
“不许再拒绝,”莫谨霸道道,“我想和你一起。”
阮夏幽远的瞥他一眼,总感?觉,不可能是单纯的洗澡。
果然,白色的浴缸里,水雾氤氲,水花翻腾,溅出无数水泡。
轻纱晃动,一夜好梦。
直到身边传来窸窣声?,她?迷迷糊糊嘟囔,“你要去机场了吗?”
“嗯,”莫谨吻她?,“你睡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阮夏拉开被子?,“我送你。”
莫谨把她?摁回床上,“你睡,我不喜欢离别?,别?送。”
阮夏吻他,“那你回来我去接你。”
莫谨:“好。”
亲了好一会,转身出了房门。
阮夏下床拉开窗帘,看?着红色的尾灯出了大?门,开到路上,直至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