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于果倒是和以往一样张扬跋扈。
“夏姐。”
“果果姐。”
和她们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
于果啪的打?开最亮的灯,整?包间亮如白昼。
半跪在地上的许娇,正白着脸看向俩人,她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阮夏非常给面?子的让她的预感?变成?了现实。
她打?开双手,做了?安静的动作,唱歌的人暂停了音乐,玩骰子的,喝酒的,都安静下来。
只见拍着巴掌走近,仔细看向许娇的脸,像是很不可思议的样子。
“哎呀,这不是莫家二少爷莫涵的真爱,娇娇女士吗?你这是?”
所?有人都看向许娇,不少人认出她正是那天闯婚礼的女孩,指着她窃窃私语。
许娇觉得落在身上的,视线像针扎一样让人难受,唇微微抖动两下,咬了下唇,低下头?,垂下的眼眸里有愤恨一闪而过。
阮夏很夸张的在她的服务员工作服上从上到下扫一眼,咋摸着下巴,“不愧是莫家二少爷,人品就是高洁,不介意跨阶级恋爱啊,想来娇娇女士也不是俗人,肯定并不会?和我这俗人一样,觉得自己做服务员比我们这些只会?花钱的富二代低一头?。”
“想来以后进了莫家的门,做了少奶奶,也是会?自食其力,继续来做服务员的。”
阮夏说着弯腰把许娇提起来,手搭上她肩膀,看向说有人:“我说你们啊,咱们和莫涵也都是一起长大的,一起长大的情?谊最珍贵了,莫涵未来的老婆啊,你们可得好好照顾许娇生意啊。”
她手指点了所?有人,“你,你们,所?有人来皇朝玩,一定要点我未来妯娌,许娇女士啊。”
阮夏和莫涵的事,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啊,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报仇呢。
她身份原本就高,如今又成?了莫谨的太太,谁敢不给她面?子?
纷纷附和。
阮夏放开许娇,最中间的人十?分有眼色的让了位置。
阮夏坐下去,于果坐到她旁边,递上两?空酒杯到许娇面?前。
“许娇,来给夏夏倒酒。”
许娇抬头?看向阮夏。
阮夏后背懒懒靠在沙发背,手松松放在沙发,一只腿十?分高调的翘到另一条腿上,黑色的高跟鞋一下下晃荡。
涂了玫红色的甲油在脚尖闪着亮光。
十?分倨傲的看向许娇。
于果见许娇只是和夏夏对视,嘲讽道?:“怎么了?许娇女士还没进莫家的门,就要摆起莫二太太的款,连自己的工作都不作,等着做兔子花,让莫二公子养了?”
许娇眼睛死死凝在阮夏身上良久,指甲抠进掌心,咬牙道?:“好,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话音落下,弯腰,用起子打?开红酒瓶,倒了两杯红酒。
阮夏一?眼神扫过去,于果递上一张粉色人民币,“哝,夏夏出手一向大方,这是赏你的小费。”
许娇脸涨成?了猪肝色,由青转白,又白转青。
然而,还没等她喘口?气,阮夏旁边人递上酒杯,“许小姐,辛苦你了,我也来一杯。”
“我要睥的。”
“我也来一杯。”
“我要一包纸巾。”
整?包厢里的人,都开始支使起许娇倒酒。
许娇顺从的给所?有人倒酒,拿纸巾,忙的晕头?转向。
于果晃着红酒杯,低低和阮夏说:“简直太爽了。”
阮夏唇角翘了翘,“这才到哪,还没到精彩部分呢。”
话音落下,她眨了下眼睛,掌心打?开,三枚骰子,拍成??品字,都是一点红心。
她拿起骰盅,倒出原本的骰子,放进新?的骰子,笑说:“来,我们来玩骰子,比大小。”
于果眼睛热起来,拿起另一幅骰盅。
两人仿佛赌神上身一般,骰盅摇的噼啪作响。
骰盅落地,两人同时打?开。
阮夏一点,于果三点。
阮夏打?开钱包,递给她五张人民币,“我输了,再来。”
于果边笑着要骰盅,边抱怨说:“谁现在还用纸币啊?”
阮夏嗔怪,“当然是纸币有感?觉,哝,”她打?开拎过来的大黑包,里面?都是钱,“我今天就是来尽兴的。”
于果一副很吃惊的样子,手里的骰盅摇的更带劲了。
开骰盅,阮夏一点,于果两点。
阮夏又给了五百。
在第?三把又输了之后,阮夏一副苦恼的样子,“你今天运气爆表,我不和你比,”她看向于果旁边的陈琳,“小琳,我们来。”
阮夏再次连输三局,所?有人都过来看热闹。
她仰头?一口?干了一杯红酒,啪一声放下酒杯杯,舔了舔唇角沾的红酒,“我还就不信了,我还能一直这么背,一直掷一?”
阮夏又指了另一?人,“你来。”
骰盅激烈的摇晃起来,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等结果,好奇,阮夏说不是一直能这么背。
许娇隐在人群最后面?,心里祈祷着阮夏一直输才好。
前面?人群爆发出,“艹”
“艹”
“又是一点!”
“还能再背一点吗?”
许娇捂嘴偷偷笑起来。
阮夏像是不认命一样,一屋子所?有人都比过,阮夏干脆让于果把皇朝的经理喊过来,让他安排这会?子没事的服务员都过来和她比一把。
顾客就是上帝,虽然经理从来没听过这么奇葩的要求,还是照做了。
毕竟,一局骰子最多就一分钟,确实不耽误干活,全当给员工发福利吧。
更重要的是,这位是莫谨的太太,名号太响。
没多久,阮夏在最大的包厢设赌局的事就传遍了整?皇朝,连一向不在人前露面?的,顾家这一代的掌权人,顾祁都惊动了。
“哦?”他轻轻咦一声,“莫谨的太太,这么--孩子气?”
皇朝的总经理站的笔直,颔首道?:“从小跋扈,难免的,已经有一半的服务员,大约一千人去过了,她还在赌。”
“带路,我去会?会?。”
顾祁人还没到,包厢里震耳欲聋的声音传来,只听所?有人齐声喊的都是:
“六点。”
“六点。”
“六点”
“切~~”
所?有人失望的切了唏嘘一声。
一片唏嘘声中,一道?极有磁性?的声音格外有穿透力。
“莫太太,有兴趣玩两把吗?”
阮夏抬头?看去,只见人群自发让开一条路,一?身穿宝蓝色西装的男子缓缓走来,颊边带衣服金丝眼镜,年纪亦在三十?岁左右,十?分儒雅。
皇朝的经理恭敬站在他身后。
“你是?”
来人坐到阮夏对面?,幽幽道?:“我信顾,莫太太可以称呼我一声顾先生。”
这鲸市里,有这?派头?,又姓顾,还能有谁?
阮夏笑的灿烂:“可以啊,顾总。”
顾祁伸手做了?请的姿势。
两人一起摇响骰盅。
虽然屋子里的人,也没见过顾祁,但他气场太强,谁都看出来,他不是普通人。
一时间,没人呐喊助威,屋子里只有骰子装在骰盅的清脆声。
顾祁动作优雅,似是漫不经心的摇晃,但阮夏感?觉他很有章法,脑子里莫名浮现出莫谨摇骰子的样子。
果然,他的骰盅一打?开,三?红色的一点摞在一起。
阮夏之前定的规矩是,即便对方和自己一样是一点,也算自己输。
顾祁一抬手,经理递给上五章纸笔,他推到阮夏面?前:“莫太太,我输了,你可以回家了。”
众人:“……”
还可以这样!
阮夏低头?笑一下,“哎,没想到我今晚这么背,连赢一把还要人让。”
她似是有些不甘心,“这样吧,我再赌最后一把,”她眼睛环视一圈,“还有谁没和我堵过的?有人敢和我赌最后一把吗?”
屋子里的人忽然面?面?相觑,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我来。”
忽然,一道?嘹亮的声音传来,众人顺着声音看去,是许娇。
“我来,你敢和我堵吗?”她扬着头?看向阮夏。
阮夏灿然一笑,“有什么不敢的?”
顾祁的眼睛在许娇身上凝了一下,旋即移开,看向阮夏,朝背后经理做了?手势。
阮夏余光注意到,经理退了出去。
她无声收回目光和许娇对视,摇晃骰盅。
同时落钟。
许娇:四?点。
阮夏:六点。
“哇,哇,哇~~”
人群沸腾了!
比阮夏还激动。
摇了一千多下的一点,终于人品爆发,六点!
许娇蒙了。
不可能啊,怎么和别人都是一,到自己就是六了!
阮夏灿然一笑,朝她伸手,“许小姐,赌债盖不赊账,请付钱,我要回家了。”
许娇眼睛直直看向她,“我可以付你钱,但是我们再赌一把。”
阮夏轻蔑一笑,“你要是再输,有钱付吗?”
许娇脸被刺的唰的白了:“这不用你操心,我堵的起就付得起。”
她就不信,她输给所?有人,还能一直赢自己?
第?二局,骰盅落地。
许娇:五点。
阮夏:六点。
许娇更不甘心了,“我们再赌。”
阮夏不屑道?,“我要回家了。”
许娇:“赢了钱就要走吗?阮家大小姐就这点风度?”
阮夏一副被激怒的样子,“切,我还怕你不成?吗!”
连输十?局之后,许娇的心态绷了。
手机已经转不出来钱了。
大庭广众之下,脸都烧红了。
阮夏轻蔑勾唇,推过去一瓶洋酒,“酒算我的,你喝下去就算还了。”
许娇眼睛是赤红的,咬牙,仰头?就往嘴里倒。
辛辣的酒刺的她剧烈咳嗽,胸腔不停的起伏。
她咬牙,再仰头?,硬是喝下去,放下酒瓶的时候,她脸色已经白到透明。
可以窥见,这幅身体里面?此刻是多么翻江倒海的难受。
“还赌吗?”阮夏轻蔑问。
“赌。”许娇道?。
“够了,”顾祁俯身,漆黑的眼睛对上阮夏,“莫太太,一?女人深夜沉迷赌博,可不是好习惯,小心回去不好和莫总交代。”
阮夏淡淡道?:“不劳顾总操心,我们夫妻感?情?好的很,我先生一会?亲自来接我。”
许娇亦喊出来,“我要赌最后一把。”
阮夏眯眼和顾祁对视。
半晌,顾祁起身,“那就最后一把。”
两人骰盅再次落地。
许娇:一点。
阮夏:六点。
许娇死死咬着唇看向阮夏,几乎流血,眼里都是不甘心。
阮夏又推了一瓶酒过去,“请。”
许娇狠狠擦了擦嘴唇,仰头?,整瓶整瓶往嘴里倒。
两瓶高度洋酒下肚,她连人都站不直了。
有?熟悉她的服务员,好心的扶她下去打?车。
已是半夜,阮夏他们也一起出皇朝。
阮夏刚走到皇朝门口?,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夏夏。”
她回头?,只见东倒西歪的许娇睁开那?服务员,走到她面?前,手搭上她肩膀,唇靠近她耳边说,“我除了出生比不上你,又哪里比你差呢?”
一辆车飞驰而过,灯光射在她脸上,照亮她上半部分,唇落在阮夏投下的阴影里。
她唇角诡异一弯,“可惜啊,你有钱有势又有什么用呢?”
“你倒贴整?阮氏莫涵都不要你。”
阮夏心脏骤然一缩,手紧紧攥住她脖子衣领往上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