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跟着他拾级而上。
他卧室在二楼正中间的位置,拧开门柄,令她意外的是,竟布置成了喜庆的婚房,花瓣,气球,纱幔装饰成粉粉的世界。
他房间很大,360°落地窗前有两个小沙发。
他一条腿翘到另一条腿上,脊背微弯,慵懒靠在沙发后背,定定看着她。
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不知是房间喜庆的氛围,还是他略显慵懒的坐姿,还是一样的神情,阮夏就是觉得,他眉目间的清冷退了两分,添了一丝柔情,人都跟着他放松了两分。
但,于谈判技巧上,先开口者气弱。
于感情上,先撩者贱。
先动心者输。
这些都是她趟过的血路。
她已经不是别人指缝漏点好意,便美化,被人牵着鼻子走。
她抚着臀部旗袍向下从容落座,纤细的腰,胸,挺的笔直,手搭在膝盖,双腿并拢微侧着对面的男人。
这个姿势,玲珑的身体曲线完美呈现。
“莫总,谢谢你救场,成全了我的脸面,我感激不尽。”
莫谨手指敲了敲,“莫总。”这个称呼还真是客气!
她从来也没这么叫过他!
从来控制住情绪的人,竟先失了先机,心绪微恼!
面上却不显,淡淡“嗯”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她咬了咬唇,“如果莫总愿意,我希望我们可以做三年的假夫妻,条件随您提,我明天拟两份合约出来。”
莫谨明白了,她不愿意用过往的情分绑架自己,他希望自己把它看做生意,做不做全看自己心情。
莫谨岂能允许自己被动!
掀起的眼皮眸光幽深,“我莫谨不假结婚,只真成婚!”
阮夏勉强扯了下嘴角,做出无谓状,“抱歉,当我没提过。”
她微微颔首,起身,留给他单薄的背影往外走。
天赐良机,他岂会任机遇从指缝溜走?!
豁的站起身,摁住她双肩掰过来,摇晃她,“阮夏你醒醒吧,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嫂子,他就算回头,你们也回不去的。”
阮夏漾起一个淡漠的笑容,“你想多了,他就算回来我也不要了。”
她想,其实现在就是看见那两人在一张床上,她大抵也是能从容说一句:“抱歉。”
然后给他们关上门。
莫谨不信。
记得她十岁生日那年,莫涵送了她一只纯种小秋田幼狗。
当天生日宴上,有一个高官的女儿一眼相中,抱着那只小秋田不撒手。
小孩倔强起来,大人不好插手。
她和那小女孩闹了很久,后来急了,把她的手咬破才夺下来。
她觉得自己没错,坚决不道歉。
莫青延气坏了,也有心磨砺她,生平第一次打了她,把小狗送给那小女孩。
她那天哭的嗓子哑到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莫谨给她买的小秋田几乎一模一样,她看都不看一眼。
连续绝食三天。
到第四天,她吃饭上课,又变成那个嘴巴甜甜的小女孩,所有人都以为这事过去了。
然而,当天她缠着阮母把舞蹈课转到了那个小女孩的学校,一个月之后,那小女孩主动把小狗还给了她。
莫瑾沉沉说:“你别拿我当擒他的手段。”
“找你是因为你有救场的能力,不为擒他。”阮夏从容回。
他竟拿不准了。
哭,骂,打都好,偏她什么情绪也不漏,淡漠疏离,整个人都是冷的!
她不是这样的性子。
她是落在阳光里的人啊。
莫谨捏起她下巴,逼迫她和他对视。
她皮肤又白又嫩,这样轻轻一捏,便红了。
“你知道吗,报复一个变心男人最好的方法,不是恨他,让他后悔。是你比他忘的更干净,比他过的更好。”
他头半低着,她被迫仰头和他对视,俩人脸靠的很近,很暧昧的姿势。
他清楚的看见她每一根细长的眼睫,轻轻震了一下,润着水光的红唇轻轻开合,说:“我认同。”
他唇近一分,哄着说:“想要快速忘记一个人,有两个方法,一是新欢,二是时间,我建议你选择前者。”
她眼眸微微流转,像剪了一个光点在瞳孔,添了一抹勾人的风情,问:“你愿意成为那个新欢?”
他唇又近了一分,几乎擦着她水润的唇,鼻息喷在她鼻子,“我想我的表现很明显。”
阮夏长长的眼睫颤了一下,轻轻唤一声,“瑾哥哥。”
这称呼!
莫谨苦笑一下。
他明白她的顾虑和难处。
他手指轻轻抚她颊边的发,像哄小孩一样,说:“夏夏,其实婚姻有很多种,人心最善变,谈情爱太虚无,它既没有利益关系来的稳固,也没有责任二字来的可靠!”
“我不在意你心里有谁,你若愿意,我们只讲责任,义务,身体忠诚。”
“我许你,阮家下一任董事位,许莫家和阮家永远唇齿相依,这才是世上最牢固的关系!”
他凝眸看向她眼睛,问:“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