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涵径直往前走,像是没听见。
白粟指甲用力扣掌心,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回头看向阮父阮母,自责道:“是我的错,没教好莫涵,辜负了两家情谊,抱歉。”
白粟的姿态做的够足,阮明哲不好撕破脸到底,道:“白总也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我们做父母的也不是神,儿女成不成人,最终还是在他们自己,好在白总是个头脑清楚的,不是一味宠孩子的,我瞧着你这法子不错,出去吃吃苦,以后才知道说人话,干人事!”
白粟脸疆了疆。
他这是暗示自己,最好是真的赶莫涵出莫家。
别做戏。
阮明哲只当没看见,站起身,看向壁炉前的阮夏道“夏夏,时间不早了,回家了。”
阮夏朝这边走过来。
莫谨大步流星过来,手搭上阮明哲臂弯,道:“爸,”婚礼仪式上,莫涵已经改了口,这会喊起来十分顺畅。
“夏夏现在是我夫人,我们已经完成了婚礼。”
阮明哲似是楞了一下,道:“你不介意夏夏和”
后面的话未说完,莫谨打断道:“爸,我说过了,夏夏只是我太太。”
莫青延拧眉和他对视。
莫谨任由他打量。
白粟眼眸微沉。
屋子里谁也没说话,“啪啪”的火焰燃烧声意外清晰。
半响,阮明哲道:“你记得,是你自己要的这桩婚事,以后,你要是拿过往的事给夏夏受一分委屈,”他又锐利扫一眼白粟,“莫家跟阮家永远结仇,不死不休!”
“我保证。”莫谨道。
大势已去!
白粟只能止损,修复关系,“本就是我们家亏待了夏夏,阿涵可以不是我儿子,夏夏永远是我亲女儿!”
莫家的别墅由两栋组成,白粟住在后面的次栋,中间有回廊互通,送走了阮明哲夫妇,白粟眉间的疲倦明显。
她回身往次栋走去,莫谨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姨,你是不是该给夏夏一个交代?”。
白粟身子顿了一会。
回身,看向莫谨,“应该给的。”
又看向阮夏:“夏夏,这事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今日太晚了,你给我时间准备,明天必然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生意人家,道歉没有只轻飘飘的话的。
“好。”阮夏道。
白粟离开,偌大的客厅只剩两人。
两个人影,对立而站。
这种身份,气氛微妙而尴尬。
莫瑾拳头抵唇,轻咳一声,说:“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吧。”
一起吃饭实在是个调节气氛的好方法。
两人在婚宴上,确实也没吃过东西,阮夏点头说:“好。”
莫谨没有喊保姆,径直去厨房。
阮夏想了想,跟着进去。
砂锅盖子掀开,氤氲的水雾散开,莫谨用勺子盛在青瓷碗里。
看起来煮了很长时间,一早让保姆准备了?
袅袅白雾从白瓷碗里散出来,阮夏眼眸凝一瞬,没有犹豫,手直接触上去。
“烫。”
他迟了一步,白皙的指腹一片通红,握着她指腹放到水龙头下面淋水。
没责备,只有些无奈,问:“疼不疼?”
还是那个清冷的声音,分不出情绪。
他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从来没人可以在他的眼里,声音里,分辨出情绪。
“不疼的。”她说。
“下不为例。”他说。
“嗯。”她说。
又淋了一会,莫谨抬起她手靠近自己,纤细的指腹上,挂着水珠,没那么红了。
他拿纸巾擦干,唇微微抿起来,靠近,徐徐吹风。
夹杂着呼吸的热气吹在指尖,她指尖轻颤了一下,也没挣脱。
这举动,着实暧昧,旁人看了都要面红耳赤,两人脸上却都面无表情。
他又捏了捏她的手,说:“你去拿勺子和筷子。”
像打发一个抢着和大人帮忙的三岁小孩。
“嗯。”阮夏道。
莫瑾又取了一碟子温着的水晶虾饺,并两个下饭小菜。
小火煨出来的鸡汤鲜鲜,香香的,过去的阮夏极喜欢。
但--是过去了!
白雾裹挟着香气飘进鼻尖,阮夏拳头抵上鼻尖,隔绝嘴里不适的腥味,眼眸微垂。
莫谨手中的勺子轻轻搅动,看向她问:“怎么了?”
阮夏道:“这半年在国外吃素,不习惯肉的味道,我喝点酸奶吧。”
莫谨手中勺子顿了一下,道:“我去给你拿。”
阮夏吃了一小块面包,喝了一杯酸奶。
莫谨和她说:“去我房间谈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