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知希:他很温柔的。
听到这话多人估计都会笑,可我说的是真的。
他超级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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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
清冷的声音乘着风,钻入于知希的耳中,她过回神来,起身趴到了顾止戈的背上。
他的背宽阔而结实,充满安全感,温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到她的体内。
时隔七年,于知希终于又感受到了这熟悉的温度。
刚刚觉得凉透了的心,瞬间回温。
这个人不管在以前还是现在,都有一种让她安心的力量。
她放任自己密密实实地趴在他的背上,依赖地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肩上,控制不住地笑了,眼泪却一颗颗砸了下来。
她和颜如玉说过的。
顾止戈只有一个,他还是他。
对他骨子里流露出来的温柔,她根本抗拒不了。
夏季的衬衫很薄,感觉到肩上的衣服湿了一小块,顾止戈脚步微微一顿,以为是她太疼了,想出声安慰她却笨拙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好加快了脚步,往山下走去。
她虽然很瘦,可毕竟也是个成年人了,下山的路崎岖不平,需要走得很小心才行。
顾止戈把她背下山,连大气都没喘,只额角微微出了一点点汗,顺着脸颊下颌线流下,耳际的短发被沾湿,凌乱地贴在耳后。
路灯昏黄的灯光下,于知希侧过头,视线刚好落在他耳后的疤痕上。
疤痕的印记很浅很浅,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于知希一直盯着那块疤,盯着盯着慢慢闭上了眼,呼吸渐变得有规律,没有支点的脑袋慢慢往下,最后落在了他的颈窝。
唇,刚好贴在他耳下的皮肤,温热的呼吸清清浅浅的,一下一下轻柔地在他颈边轻抚。
氛围无端变得暧昧,顾止戈心头漫上燥热,搭在她腿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手下的皮肤光滑。
又是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情绪,却并不让人讨厌。
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劈成了两半,一半因她而躁动,一半又比这深沉的夜还要平静。
……
走到家门口,他想了想,也没叫醒背上的人,略艰难地掏出刚刚在爷爷那拿来的钥匙,只手开了门。
迈过高高的门槛,进了院子,直接把人给背回了房间。
直到开了小灯,把人放到了床上,她也没醒,依旧还闭着眼睛继续安心地睡着。
她有这么累吗?
顾止戈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黑眼圈想着,忍不住眉头紧皱。
她的皮肤本就白皙,衬托之下,她手臂上被枝条划伤的红色痕迹就特别的刺眼,右脚脚踝处的皮肤也明显的红了一片。
盯着她脚踝那处看了一会儿,顾止戈转身出了房间,靠在走廊上给皮特打了个电话。
正和几位老人搓麻将搓得起劲的皮特听到属于Boss的专属铃声,吓得差点没把麻将给丢出去。
他条件反射性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拿起电话起身,脸上表情控制不住的紧张,就像被班主任抓住上课打游戏的后排学生。
“Boss?”
“去买云南白药。”
皮特:“???”
what?
……
挂了电话后,顾止戈再次进了于知希的房间,目光在房间四周环视了一圈,然后径直走向床边,停留在床头柜前。
爷爷说她的房间里有,让他自己找。
而她的房间小巧,干净整洁,除了衣柜,能放东西的就只有床头柜了……
他半蹲着随便打开了一个抽屉,往里看了看,并没看到爷爷说的小箱子,只看到一抽屉的照片和A4纸,出于礼貌,他并没有抽出来看。
一连打开了几个抽屉,都没有找到,直到最后一个,他才看到。
伸手拖出小箱子,却发现箱子后面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圆滚滚的瓶子咕噜咕噜地往前面滚了过来,停在他的眼前。
这瓶子他曾经一度很熟悉。
安眠药。
拿起一看,这瓶已经空了,他又蹲下往里瞅了瞅,发现抽屉的最里面摆了一排,瓶身一模一样。
他拿着空瓶子起身,看向床中间熟睡着的人,眼底情绪复杂。
安眠药是处方药,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开的,所以她看了什么医生?
夏毓上山的时候婆婆妈妈地和他说了很多,他都没怎么注意听,现在想想,他说的是真的。
“顾止戈,你是不是觉这几年你很不好过?”
“你失去了很多,觉得不公平,所以你就用你那一张死人脸对着扣扣妹子?凭什么!”
“顾止戈,你错了,这几年,我们谁都没能好过,你失踪了之后,扣扣失去了你,我也差点失去颜颜。”
“你爸妈去世后,扣扣一个姑娘,一个人撑起了两个家,她本来是可以去她最喜欢的学校继续深造的,可是她没去。”
“她的公司在帝都,可是人在宿迁,她有梦想,也有能力,可你知道她为了照顾两位老人失去了多少机会吗?”
……
“扣扣才是最不好过的,现在你回来了却忘了以前的事,她就连找你,都要打电话给你助理,怎么?还要预约吗?”
“顾止戈,你对扣扣好点。”
……
顾止戈确实觉得不公平。
失踪的这七年,他有将近一半时间是在医院过的,浑浑噩噩,日夜不分。
雪崩意外发生时他救了老威廉,自己却受伤严重,所以老威廉找来了世界上最有权威的专家,想尽办法救醒他。
偶尔清醒的时候,他看到眼前全是穿着白衣服的人,拿着纸笔对他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