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散了场,李继明宽大的手掌托着他胳膊,林焕文边走边笑,春风得意:“那野种总算滚开了,再也不用在公司看见他了,凭他还想和我平起平坐?”
把人搀进车里,林焕文心胸一片舒畅,仰在车座上:“谁都想来压我一头,可轮不到他来,那位是大房生的,爹喜欢盛家又扶持,我忍了,只林弘山凭什么叫我忍?!”如今终于叫他踩下去了。
说着他嘻嘻哈哈笑起来,在发散的酒热中絮叨:“都说父亲喜欢他……叫我要时刻小心……他也配?”事实早已证明,父亲的心里也没有那个小兔崽子。
李继明的声音响起:“越是如此你越要小心,林弘山不是你大哥,没有愿赌服输,只有睚眦必报。”
他不以为然,冷呵一声扭头看车窗外的霓虹灯。
夏日炎炎适合休憩,林弘山呆在家里没事和几个朋友去避暑游玩,约了山上一间风景秀丽的院子,山林枝繁叶茂冠盖相连,遮挡住成片的日光,只洒下些微光斑,夏风刮过他们几日坐在石板梯旁的石块上歇息看风景。
林弘山独坐在一旁,抬头眯着眼看树叶婆娑,身旁一人坐下,着意来挑他伤口:“你放下了就好。”
侧头看,是周佳士,林弘山叹了一口气,站起身继续向上走,周佳士不罢休的跟上来:“弘山,你有些钻牛角尖了。”
林弘山回头看他一眼,让他知道自己讨人嫌,周佳士似乎是担忧他,想了半晌又低语两句:“过几天有同学会,温三应该会来。”
丁俊扭头问:“什么同学会?”
周佳士只当自己没说过,摇摇头:“没什么。”
丁俊看一眼林弘山,又看向周佳士,突兀一笑扭头不再看他俩。
上了山东家迎出门来接待,看了格局布置各自分了房间,叶峥嵘开始做事,林弘山到台子上看风景,几个公子哥出来碰了头,具体要去哪里玩哪里看吃些什么都很有说法,李睿手上忙着事没来,前两天没少说他们闲得惹人恨。
这一趟玩得开心,起到了散心的作用,但要说最近真正算得上是好事的,只有一件事,林弘山确确实实能说话,只是需要很多的训练来恢复,沈立说他大概是小时候受了什么惊吓,心理有了严重创伤,但有心恢复,什么创伤都挡不住。
周佳士说的那个同学会林弘山没去,现在丁俊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周佳士也不好再干这种优柔寡断的事。
等了半个月,终于等来了那位钱老先生,他回归故乡好大的派头,船一靠岸,几位呆在家族中鲜少露面的‘老爷’亲自去码头接,他自家的,去接的,轿车排长龙和娶亲差不多架势,先是一顿接风宴,深居简出的小老头都出动了,但凡年轻的要敢进去,就是满场的叔叔伯伯太公太爷。
人一归来,前尘往事也翻了起来,这位钱老先生凭什么这么有面子?这缘由要归结于钱老先生从出娘胎起就开始的不懈努力,作为钱家独子,据说从小就行事得体礼貌待人,小身板站如松,坐如钟,嘴边时常挂着微笑,加上捡了老爹的好相貌,曾经是一颗鲜衣怒马冉冉升起才俊新星。
又据说,当年他待人接物周到,十个老头子八个都喜欢他,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因为钱公子敛财有道,家世好,有手段(会赚钱),性情好,人温柔,钱公子二十出头都要被各大世家抢疯了。
是以他人早已不在江湖,江湖上还留有他的传说,加上他赚钱的手段并没有半路遗失,由有钱的钱公子变成了非常有钱有面的钱老先生,大家更要名正言顺的和他好好叙旧了。
这些都是林弘山听来的,他们小辈都没吃到接风宴,又过几日,钱老先生的大女儿在家里办了一场宴会,要见一见幼年的朋友们回忆她六岁之前什么记忆都没留下的美好童年。
林弘山有幸在此列中,一番打扮去赴宴,夜晚流光溢彩,钱家百年古宅多年后再次打开,石板都洗得干干净净发白,多年的底蕴与苍老气息扑面而来,红木底座的纱罩灯笼沿着道路排到远方,漆黑檐角压住了暮色灰白的天空,身旁一对小姐妹要好的挽着手向里走,忍不住惊叹:“听说是钱姨亲自设计的,在国外待过就是不一样。”
沿着路向里面走,恰好遇见那位钱姨,三十多岁的模样,柔晰的光笼罩着她,她一路走来,一路招呼,一段路走得像西天取经一样难,到了林弘山面前也照例微笑着,热络的问他是哪家的,瞧着面生。
叶峥嵘整齐答复,让她一愣,一双端庄美目暗中打量他。
作者有话要说:***********章节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