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把苏珞送到楚淮之暂居的府司衙门口,停了下来:“苏公子,你进去吧。殿下和我家公子都在里面呢,我是我家公子暗处的人,不方便露出。”
苏珞点了点头:“蒙公子搭救,苏珞感激不尽。”
阿飞摆手道:“公子不必客气,我也只是遵从我家公子的命令罢了。”
阿飞轻功极好,跟苏珞告完别,一转身几个起落,便再看不见他的身影。
苏珞看着眼前威严厚重的府衙大门,敲了敲门,终还是走了进去。
门卫一听苏珞是来找楚淮之的,便领着他直接往楚淮之的院落走去,半路上碰到了佟赫,向佟赫认证了一番后,索性连路都不带了,直接把人丢给了佟赫,自己又回到自己岗位上站岗去了。
佟赫看见苏珞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说什么,他只以为苏珞是太想念他家殿下,这才耐不住想念找了过来。还很热心的告诉了他家殿下的住处:“前面一拐就到了,这个点,殿下应该也刚起床了,苏公子你现在过去,还能见着殿下。”
苏珞客气的道了谢,往楚淮之住处走去。虽然他最想见的人其实并不是楚淮之。
楚淮之所居的地方只有院门口站了八名侍卫,院内却并无人侍候,空荡荡的,像是没有人居住一般。
这其实都是骆瑾瑜安排的,楚淮之非要自己同他睡在一处,他虽然同意了,可却不能不顾忌殿下的声名,‘君臣’睡在一榻,成何体统,若被有心人传出对谁都不是件好事。所以,他每次来都是深夜前来,且院内无召不允许有小厮进来侍候,天亮再悄悄跳墙离去。
所以门口那八名侍卫并不知道骆瑾瑜的存在。他们都是从郓京城跟着楚淮之一路来到柑南的人,所以对于苏珞也是认识,便直接放苏珞自己进去,他们是严守铁令,无令,绝不踏入院中。
苏珞进到楚淮之所居的院内,看着密密麻麻的几处房间,一时犯了难,这没有人通报也是个难处,他总不能一间一间的去敲门吧。他想着,要不还是晚些时间再过来见过殿下。
所幸,院子不大,统供就几处厢房,虽无人通报,但隐约能听到人声,苏珞寻声而去……
“殿下,该起床了。”骆瑾瑜,他已经被楚淮之缠着又陪了他好一会儿了。
楚淮之将骆瑾瑜抱得死死的不松手:“瑾瑜,你再陪我睡一会儿,我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现下还不想起来。”其实是因为他太过伤心,想了些事情总也睡不着,所以睡着的晚了些。
骆瑾瑜无奈:“那殿下放开我,我总是要起来的。”
……
苏珞定定的站在这个充满晨曦的院落之中,浅金色的阳光下,把整个院子都笼罩的模糊起来,院子里面石柳树开了花,娇艳得很。他嘴角扯起一抹虚弱的笑容,然后缓缓后退,再后退,一直快退到院门口,才转了个身疾步离开。
逃跑一般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院子,苏珞了红了眼眶,整个脑海不断回荡着他们的对话……
“瑾瑜,你再陪我睡一会儿,我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现下还不想起来。”
“很晚才睡,那是做得有多激烈啊,缠绵一夜!”想到这里,苏珞只觉心痛如绞,眼泪无声的滑满脸宠。原本就不该奢望的,他只是太贪心了,贪心的以为骆瑾瑜是不同的,可惜,他又错了,现实又狠狠的打了他一记耳光。
……
而此时,楚淮之房内,骆瑾瑜强硬的挣开楚淮之的纠缠,他将外袍套好,一身规矩的正装,然后看向楚淮之:“殿下,我这几日之所以会陪着你,是因为……殿下您又做恶梦了。”
楚淮之神色一黯,露出一抹讽刺而妻凉的笑容:“是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总是梦见那些陈年往事。”他顿了顿,轻声又道:“大概是因为我受了伤的缘故,总让我想起自己的母亲。”那个懦弱又无能的母亲!楚淮之每每想起她,都感觉很复杂,他既依赖那个女人,又很恨那个女人,有时候又觉得那个女人也很可怜,和他自己一样可怜……
骆瑾瑜看着这样的他,虽然有些不忍,可有些事必须要讲明白,当断不断,日后必受其害:“殿下,我会是您永远的忠臣良将,可是我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那种私情。”
明明白白的拒绝,楚淮之怔了下,然后惨笑道:“如今我也只有装可怜,才能博得你一丝丝的柔情是吗?”
骆瑾瑜沉重的闭了闭眼,加重了声音:“殿下,您胸怀鸿鹄之志,岂可为这些私情所扰?这些年您暗藏锋芒,为世人所嘲笑,受尽冷嘲热讽,为的是什么您都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