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经在一旁早笑得前仰后合，忍了忍笑道：“少奶奶，你不知道，我们一带着小温出门，那些山里的猎户们哪还有人有心思打猎，全都来看他了。都说没见过他这么白、这么标致的孩子，还一头小卷毛。看得小温脸红耳赤地拔腿就跑。我怕他走丢了，就跟着他跑，没想到这孩子真是个捕猎的老手，一下子就找到了一个兔子窝，捡了只小兔子，巴巴地要跑回来送给你。”
那兔子甚小，在常若凝手心里老实得很，直把脑袋往她手指上蹭，蹭得她心都化了。
她捧着兔子笑起来，“很好很好，这孩子果然没白捡。”
莫经看看她，又问：“那……少奶奶我回山上了？他们还等着我一块去后面河里抓野鸭子呢。”
“快去快去。”常若凝笑道。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小温又从后面林子里抱着一捆树枝回来，就走过去问：“你这是做什么？”
小温仍是不看她，蹲着低头摆弄树枝，“做笼子！”
“哦……你要给这兔子做个笼子是吗？”常若凝也蹲下来问。
小温往旁边弹了弹，微微点了点头。
常若凝站起身来，看他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开始修整那些树枝。
“小温，你原来在家里是不是常常打猎？”常若凝问。这小温来了两年，中原的语言学会了没多久，常若凝还从来没跟他好好聊过天。
小温点头。
“你们西域草原上，都打些什么猎物？”她又问。
“黄羊。麂子。”他想了想又说，“狼！”
常若凝吓了一跳，“你们还打狼呢？”
小温点点头，“狼，吃羊，不好！”
常若凝“哦”了一声，“那咱们这儿可没有狼了。你不用担心。”
小温又点点头。
“小温，你觉得是咱们这儿好，还是你原来的家乡好？”她又问。
小温默默拿刀劈了几根树枝，才说：“这儿好。”再劈了几根树枝，又加了一句：“你好！”
常若凝见他说完这两个字，原本欺霜赛雪的白皙脸蛋红得像着了火，顿时觉得他淳朴可爱，捂嘴笑了起来。
她正笑着，便听见后面传来淡淡的男人声音：“这便是阿凝带回来的那‘西域王子’了。”
她回头一看，常如柏跟莫远之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正一坐一站地看着她和小温。
“哎哟！这长得倒真是……稀奇！”常如柏立刻迈步过来对小温道，“快站起来让我瞧瞧！”
“又没脸没皮的！”常若凝瞪他，“人家孩子又不是物件，被你瞧来瞧去的。”
她低头对小温柔声道：“你好好做你的笼子，不要理这不害臊的人。”
小温哪里敢说话，只是埋头将树枝劈劈啪啪地摆弄了一番。
常若凝转身将手里的小兔子捧给莫远之看：“你看，小温给我抓的兔子。多小多可爱。”
她一面说，一面自己也蹲下来，将兔子放在他腿上。
“嗯。”他伸手摸了摸兔子脑袋，“他可真想着你。”
“那是自然……”常若凝说完，才觉着他刚才那话的调调有点不对，抬头一看，见他仍是一脸淡淡的微笑，眼神却飘到了正蹲成一团躲着常如柏的小温身上，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不说话，只是揉揉兔子，又借机揉揉他腿，等他自己把目光收回来，低头握住了她手。
常如柏仍居高临下，和颜悦色地问小温：“你家是哪儿的？来了多久了？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