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津觉得刚刚掐过她的那只手有点疼,肩膀上的伤口好像又裂开了。
“半年没见,刚见面,你就掐我,你居然掐——”
傅时津朝她伸出手,身子未动,胳膊抻长了也够不着她,只能勉强够到她衣裙腰间的细带,手指一勾,抓住,拉向自己。细带勒紧她腰身,她被迫往前靠近了他。
他拉紧了手里的细带,盯着她的腰身线条。
她扯了扯细带,他拉得更紧,腰间布料被细带勒得发皱,她的细腰弧度更明显了。
他抬头看她,她便抬头看天花板。
这样也好,更方便他看她脖颈。被他掐过地方隐隐泛红,他太用力了。从那个鬼地方出来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一周了,身体还是紧绷绷的,神经亦是如此,察觉到有人靠近他,几乎是反射性地当做危险,眼睛还没睁开,手已经本能反应地去扼住危险了——
却是她。
看了许久,他松开手里的细带,抬手摸向她修长的脖颈,手指还没碰到她呢,她立马耸肩,藏住脖子,“痒。”
他手指顿在半空,在要放下去的时候,突然摸向她的额头。她捂住额头,又马上大大方方给他看自己脸上的伤。
“心不心疼我?”她笑。
他摸向她眉角,还没碰到,欲要收回手时,她却很快地捉住他手,盯着他手指骨一排排的伤看着,翻过他手掌,又看掌心,掌心根部一道伤口,不长不短,不深不浅,伤口颜色却比手背上伤口颜色要红一些,
她低首,拉至唇前,贴上他掌心。
他蹙眉,不言语。
唇齿间溢出的暖热气息匍匐在他的掌心中,像是握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目光随着匍匐在掌心的那一抹淡淡酥麻痒意慢慢深了下去,手指蜷起,捏住她嘴巴,力度不轻不重,却足够让她那两片花瓣无法明目张胆地在他眼皮子底下翕动。
低调昏黄的灯光中。
他浓郁暗沉的眸光里。
她清澈明亮的眼睛。
她眉间皱起的小脾气。
“你来这儿有事?”捏着她嘴巴的手没打算松开。
这话像是个□□,她眉间皱起的小脾气一瞬间燃开了,她张嘴朝他虎口咬上去,扣住他手腕,尖牙利齿松开,她扣着他手撞向床头墙面,用力按住,身体往前倾住,一双眼睛恶狠狠地锁着他。
左手被按在墙上,肩膀剧烈作疼,也不知是不是伤口真的裂开。当着她的面,他还要装出什么事情都没有,一张脸毫无疼痛痕迹。
她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俯身靠近他,轻轻吻过。
吻不过五秒的时间,她被他推开。
他沉声道:“你来这儿就是来祸害我的?”
“这就叫祸害啊?”她有些茫然,还以为所谓祸害起码也得是以前在他身边看到的那位辣妹“关之琳”那种,标配细腰大胸长腿,再有,紧身短裙,勾勒出曼妙身姿,内搭什么都没有,两颗樱桃紧跟潮流,她这一身衬衫加长裤,算什么祸害?
“我有伤,没力气跟你闹。”
“这算闹吗?”
他看向被她按在墙面上的胳膊。
她松手,心虚地将手背到身后,可心虚没一会儿,她又凑过来,揉揉他的手腕,又拉过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好奇怪,只要她想的情况下,抓着别人的手摸自己的脖颈,才不会那么痒。
“你做什么?”
“我帮你揉揉,你也要摸摸我啊。你掐我脖子,我掐你手腕……稍微公平一点点啦。”
指腹之下,是她柔软肌肤,脖颈动脉有明显的跳动感,与他指腹不同的是,她脖颈间的肌肤冰冰凉凉的,肤质皮层单单薄薄,隔着这单薄皮肤,仅凭指腹,居然就能感觉到她脆弱的脖颈构造。
若开始,他完全用上力气,她是不是就没办法拉着他的手这样摸她的脖颈了……他绷住整条手臂,连带手指也跟着绷住,手臂筋脉微微凸显。
他挣开她的手。
“傅时津。”
“嗯?”
“你声音怎么不好听了。”她侧耳贴近他,听见他有些沉重的鼻息,“你声音怎么没有以前那么粗了,以前的声音好性|感的。”
傅时津心头一跳,听到“性|感”二字,跳的他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你很钟意?”
她侧过脸,近距离对着他的脸,鼻尖几乎要蹭上他的鼻尖。她看到他鼻尖有细汗,飞快的,不由自主的,蜷起食指蹭了上去,轻轻一勾,细汗全不见。
傅时津握紧了手,掌心内残留的那两片花瓣带来的热度还在酥麻着。
“你真想我掐死你,是不是?”
“你是警察,怎么可以动不动就讲这样的话?我又不是坏人。”
傅时津轻声一笑。
浅棕色的眼睛里,瞳孔剧烈收缩放大。
就是这个笑。
以前警校时期,偷偷跟踪他,不小心掉进湖里,沉浸在月光湖泊中,对上的就是他这个笑。
小鹿乱撞,心痒难耐,情难自禁,她扣住他后颈,粉色花瓣翕动,贴上他缺少水分的薄唇。她要把自己的水分送他,她才不管他同不同意。她见不得他笑,什么笑都不可以,尤其是这样的轻声一笑,带着点点愉悦,带着点点取笑她的笑。
小女人主动攻势,男人最好的做法应该是接受。
他觉得这不算蜜桃。
应该是更黑暗、更刺激、更强烈的东西。蜜桃算什么?蜜桃,尝一口,甜软惹人心悦,尝了数口呢?会上瘾吗?不会。甜到齁时,会腻,避之不及,甚者,厌恶至极。
温软湿热,津液蜜渡。
突破她以往尺度。
她心跳加速,心慌到四肢百骸都要发软,她用力推开他,捂住滚烫发麻的嫣红嘴唇,愣目看他。
傅时津往后靠了靠,眉头微微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以为她还有什么后招,哪里想到她会突然跑了。
病房门被用力带上。
病房内,方才那抹温郁蕴进他掌心,朝他四肢百骸缓缓钻行匍匐,犹如蚂蚁钻行作祟。
他闭眼,捂住自己的嘴唇,是尝受他掌心还剩余的酥麻,亦是掌心尝受他唇上温郁。肩上血气渐浓,却如调料,为他尝受的东西添上了气味。
两感交融。
蜜|桃|成|熟|时。
外面看守警员看见钟霓跑了出来,如一阵风似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推门一看,只见傅时津弓着腰,低着头,手覆在脸上,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像是……被钟霓扇了巴掌?再看,男人肩头纱布已经见红了。
“傅Sir?”
“叫护士。”
掌心余热似乎散掉了。
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