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鹤安一走入外殿,便见那雍容华贵的景皇后坐在太师椅上,她容色微沉,可见眉宇间的隐隐不悦。身旁还站着个面相慈和的嬷嬷。
来到跟前,皇后抬起眼皮,轻睨太子一眼,“本宫的儿媳呢。”
段鹤安神色自若,如同什么也没做似的,理所当然道:“在卧殿里午睡呢。”
景皇后责问道:“这人儿不是在永安宫里睡着呢,怎么跑东宫了。”
段鹤安故作思索了下,“阿禾住永安宫里睡得不适,是想回东宫了,儿臣便带回来了。”
景皇后没好气道:“是你想她,还是她想东宫了,这才不过三天,你急什么。”
段鹤安讪讪一笑,见皇后把照顾的嬷嬷带来了,他也乖乖听训。
“作为储君,未来的一国之君,这点都耐不住,一点出息都没有。”景皇后气恼不已。
段鹤安轻轻道:“阿禾这都怀上身孕了,你却不让儿子与她处一块,儿臣自然会想她,别的事儿臣耐多久都可以。”
景皇后道:“正因如此,给本宫跟儿媳住几天如何了?本宫还能抢了不成。”
“关键是母后的几天是三个月……”段鹤安还颇有说辞。
尽管之前他与阿禾冷战都没分开过,也不是多不争气忍不得,而是明知阿禾近在咫尺,可望不可摸,最让人不难耐。
景皇后覆手在身前,顿了下又道:“还将联合你父皇玩了一出调虎离山之计,在重华宫受了寒?都处二十几年了,他撒谎还能骗过本宫?”
段鹤安低声笑了笑,想必父皇没少被教训。
听见笑声,景皇后刮了他一眼。
段鹤安抿着笑,拱手作揖道:“母后可莫气了,东宫好好照顾阿禾的,不敢大意。”
景皇后轻哼了一声,人都被太子接回来了,她自然也不会再带回去。如今儿子与儿媳感情转好起来,她更不会去做那个恶人,真将二人拆散三个月。
就今日这一出,闹得让她好气又好笑。
段鹤安又躬了下身,只能把翎王拉出来挡挡,“母后,儿臣现在是事事都好,二弟还未成婚,你不能冷落他了,也老大不小了,该考虑考虑。”
景皇后忙道:“这本宫知道,不也着急着呢,之前让礼部给他送去的秀女画像,是挑来挑去,没一个合他眼的。”
段鹤安顺着话点头。
景皇后打量太子一眼,终是叹了口气,“也罢,儿子都长大了,一个比一个难管。”
她转首对嬷嬷道:“你便留在东宫照顾太子妃的起居,吃食方面多注意注意,她近来害喜严重。”
这嬷嬷姓胡,是个行事细致,手脚勤快的人,在永安宫时,便是由她看着阿禾的。
胡嬷嬷行礼应了下来,举止得体。
段鹤安这回是放下心来,景皇后又训了几句太子后,未停留多久,仪态端庄的回永安宫了。
把皇后送走,段鹤安便忙回卧殿去,坐在贵妃榻上的阿禾正一点点喝着酸梅汤。
段鹤安疾步上前,触摸了下盛酸梅汤的碗底,是温温的。
阿禾愣愣地看着他,喝过汤的唇瓣水润润的,她胃口不好,但爱吃酸,酸梅正好开胃。
段鹤安无奈一笑,是他以为阿禾喝的冰镇酸梅,他接过她手里的酸梅汤坐下来,“孤来喂你喝。”
阿禾浅浅一笑,“母后走了吗。”
段鹤安盛了一匙红色的汤汁喂入她口中,“走了,就是带那胡嬷嬷来东宫。”
阿禾咽着酸梅汤,衣裙下双腿轻轻摇,忽然掩唇笑了笑,“殿下是不是没和母后说,是偷偷带阿禾回来的。”
段鹤安见她笑,便也弯起眉目,轻柔道:“那怎么办呀,母后不放人。”
“所以阿禾跟殿下回来了。”阿禾笑道。
段鹤安将酸梅汤放下,幽幽地与她对视,“阿禾这几日都是和母后同睡的吗。”
阿禾点头。
“段鹤予那小子可有乱抱你?除了孤,不准让别的男人抱你。”段鹤安蹙眉。
阿禾说道:“鹤予才十岁,不是男人呀。”
段鹤安欺身上来,大手揽着她的后背,“再过五年,他就可以娶妻生子了,男女有别阿禾不知道吗。”
见他这副紧张模样,阿禾抬着指尖戳太子的脸,“好啦好啦,听殿下的,不过这几日晚上没有殿下捣乱,还真自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