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道:“是啊,很小的时候,每逢佳节,我们都会在花灯上,写上自己的心愿,不过好多年了,我快忘了,这上头,该写些什么好。”
少主微微一笑,取下一盏花灯递给我道:“心愿不过是一种寄托,写在你的心里也是一样的。”
我点点头,欢快地接过花灯,本想等少主也买一盏同我一起许愿,他手中却空无一物,我有些不解问道:“少主,你的荷花灯呢?”
“我没有什么愿望。”少主像是苦笑了一下,随即目光飘向远方。
“少主又在说笑,你方才一提,我倒有许多心愿,只是说出来,会不灵验,少主又怎会没有心愿呢?”
少主莞尔一笑道:“你替我许,也是一样的。”
我不解,眼神被池水边痴男怨女所吸引,而我站在这些人中间似乎有些突兀。顾曲和梧桐也突然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见顾曲来了,赶忙放下花灯,若无其事看着他。
“你许了什么心愿?”顾曲看着问道。
我心知不妙,在他面前实在是无法隐瞒,于是道:“忘了,不过我给你许了一个。”
“什么?”顾曲问道。
“愿你寿比南山,长命百岁。”我回道,不过这是我瞎说,我许了什么愿,他一查就清楚,根本瞒不了他。
顾曲被我吓了一跳,险些栽到灯池里去,看了看一旁捧着花灯的梧桐道:“你还没许愿吧?!”
“怎么?你也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梧桐问道。
“不是,”顾曲站稳了身子道:“你替我许一个,跟扇子那个反着来。”
我很是惊讶,梧桐看了我一眼道:“她没许,骗你的。”
顾曲回过神道:“骗没骗,我心里清楚,只是你刚刚许了一个心愿,有些不厚道。”
梧桐有些没底气道:“说出人家的心愿,是要遭天谴的!”
顾曲听后,只好作罢,摆了摆手。
去等雀楼的路上,我们四个人,前后依次走着,快到登雀楼的时候,他们两个却没了影。
少主脸上有些无奈道:“我们先进去吧!”
那一晚,我才发现少主除了一如既往的微笑,还是有许多表情,只是极少,不容易察觉到。
我又见到了绿竹,少主看着台上来回穿梭的戏子,像是在想些什么。
绿竹似乎也发现了我们,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像是恐惧,更多的是不安。
果不其然,依照登雀楼的规矩,未到时辰,她是不能下台的,可一眨眼的功夫,戏台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
少主站起身道:“我们走!”
他带我去了登雀楼的后院,进院子之前,他将腰间长年系着的摄魂铃接了下来,递给我道:“这个带上!”
“这个铃铛怎么没有铃心?”我接过时问了一句。
“这是阴铃铛,没有心。”少主回道。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怎么也分阴阳?”
少主没有再回答我的话,盯着院内四周,恐稍有不慎,便会错过什么。
登雀楼内多的是寻花问柳之人,我与少主相隔甚远,与那些耳鬓厮磨的男男女女,格格不入,很是突兀。
少主看了看我,迟疑一会儿,向我伸出手来:“手给我!”
我虽不解,却也乖乖配合他:“少主,这是?”
“是我疏忽了,来这之前应该乔装打扮一下,”少主见我满脸疑问又继续道:“我们这样,容易被人察觉,你只须低头,紧跟着我便好。”
我搭上他的掌心,温暖厚实,我依照他说的,紧紧跟在他的后头,耳边时不时路过几对窃窃私语的男女,以及我未从听过的嬉笑声。
少主领着我走了几步,顾曲终于追了上来,只是梧桐没有同他一起来。
我好奇道:“梧桐也回客栈了?”
我正拉着少主的手,顾曲走近时,并松开,顾曲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朝少主道:“她站的高,望的远,有些事没有她,还真不行!”
正说着,一只喜鹊落在顾曲的肩头上。顾曲微微回转过头,看了它一眼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