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运动会召开在即,下午最后一节课,十七班的体育课被老师用来训练班里的运动健儿们。
“年年快来帮忙,”没参加运动会的人默认是后勤,明安然陪副班去超市搬了一箱水,回来在操场边缘看到阮年年,眼睛一亮,从里面拆了几瓶水递过去:“好年年,你帮我分一分吧?”
阮年年应了声好,将水接过去抱在怀里,明安然随意指了个运动项目,阮年年朝那边走过去。
她走了几步顿住,有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那群人里面看到了裴朗。
参加运动会是为班级争光的事情,阮年年踌躇片刻,觉得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小情绪就不给对方送水,她把水搂在怀里,走过去,裴朗果然也在。
裴朗刚跑完一千米训练,他身上出了层汗,黑色碎发上沾了汗珠,此时整个人都热腾腾的冒着热气。
他撩起衣角擦了下额上滴落的汗水,一瓶水远远地递过来,耳畔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细声细气地问:“你要喝水吗?”
手伸着,却随时做好了对方拒绝收回手的准备。
裴朗扫了眼似乎下一秒就会收回的手,一句“不喝”到了嘴边,顿了几秒后变成了“喝。”
“哦。”阮年年脸色通红,她把视线垂到地上,不去看对方显露出来的结实腹肌。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垂低的视线中出现一双熟悉的大长腿,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一抹红晕迅速从耳畔蔓延到脸颊再到脖颈。
阮年年来送个水,反倒把自己送得脸颊发烫。
裴朗挑了挑眉,冷清的眼神深处漾过一抹盎然的兴味。
对方似乎比他想象得还要更加有趣。
他把撩起的衣摆放下来,没有伸手去接水,反而问道:“水呢?”
阮年年默默把手中的矿泉水举得更高。
半晌,手上依旧没有感受到有人接过水的动静,阮年年疑惑抬头,比她高出许多的裴朗正低头看她。
阮年年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偷偷抬眼看人的软糯模样有几分让人想要狠狠欺负的欲.望,她的唇有点干,下午的阳光从她身后照来,在她身上落下一圈金色的光圈。
此时紧张地舔了舔唇,一小截粉色的舌尖可怜兮兮地露出,很快又害怕地缩回去。
阮年年磕磕绊绊地问:“你还要喝水吗?”
那一截伸出又极快收回的舌尖像有魔力,裴朗眼神渐深,他的喉结滚了滚,一滴金色的汗水从脖子滚落掉进胸膛。
他开口应声,嗓音不知为何有点哑,“喝。”
阮年年努力忽略对方嗓音中的那丝怪异,把手中的水递得更高。
这一次手上的水被人接过去,阮年年松口气,转身想离开,脑袋上就被罩了一件暖烘烘的校服外套。
校服外套上还有对方身上汗水的味道,罩在头上又热又闷,阮年年涨红着脸把衣服拿下来,在夏末初秋的暖阳里无措地回头。
裴朗勾了勾唇角,又把喝了半瓶的水扔进她怀里,嘱咐道:“在这里等我。”
阮年年张张嘴,想说她还有事情,裴朗已经转身再次去起跑线上集合。
她懊恼地叹气,只好抱着对方的衣服站在跑道的边缘等。
一圈两圈三圈,阮年年百无聊赖地替操场上的人数着圈。
“年年。”
身后传来明安然喊她名字的声音。
阮年年回头,操场的那边,明安然正在朝她使劲招手,想到裴朗临走前的叮嘱,阮年年纠结片刻,朝旁边的一位女生走过去。
轻声细语地问:“你好,请问你这节课是在上体育课吗?”
女生疑惑地朝她看了眼,点点头。
阮年年松出口气。
她把裴朗的话和自己还有事要离开,请求对方帮忙的事情说了说。
女生听说阮年年怀里的东西是裴朗的,眼睛一亮,几乎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急不可耐地点头,口中连连说道没问题。
对方的态度太过热情,阮年年反而有些犹豫。
操场那边明安然喊她的声音再次响起,阮年年叹口气,感激地朝对方笑笑,把怀里的东西递过去。
裴朗应该只是缺个拿东西的人,她拜托别人帮忙拿,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很快阮年年就没有时间再去纠结这个问题,她穿过半个操场回去找明安然,明安然看见她宛若见到救兵,急急忙忙往她手里塞了纸笔,面色愁苦地问:“年年,你会写加油词吗?”
也不知道是哪个老师规定的,往年的加油词大家都是网上随意抄一抄,这一次却要每个班都自己写,但凡有雷同,一律拿回去重写。
每个班有那么多的项目,每个项目又都有初赛决赛,这么一通写下来,几个人的脑细胞都要被用光了。
明安然只能双眼含泪地找阮年年帮忙。
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这节课下课。
“谢谢年年。”明安然泪眼汪汪地抱住阮年年,“要是没有你帮忙,这一次我肯定就完蛋了。”
下一次再也不接这么费脑细胞的活了。
“不用客气,快回家吧。”阮年年知道明安然急着赶车,怕她来不及,提醒:“你再不走,就要赶不上公交车了。”
明安然惊叫一声,抱起书包就往外面跑,声音传来的瞬间,人已经跑的没影:“年年我先走了,年年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