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仰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魏濯。魏濯敛了她一眼,话是对蓝初云说的:“跟我告状有什么用,该跟她父皇告状才是。”
说完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阮阮看着他的背影,蓝初云在旁边虚假着说:“九公主,我原以为瑾王会帮着你的,唉,谁想到他连你都不帮。”
时光逆转回现在,蓝初云吊着眼角,笑容满面,“九公主?”
九公主回过神来,公主的姿态已然十足高贵:“蓝大小姐谬赞。”
狭路相逢的不止蓝初云,还有这边走来的魏濯。当年的情形再现。
魏濯从魏皇那里刚出来,没想到又碰见了刚才恨不得一辈子都不与他相见的小姑娘,他负手而立,目光在阮阮身上扫了一圈。
蓝初云笑着鞠躬:“殿下,九公主现在的风评已被摸黑,有人说她左手抓齐南王世子,又手抓瑾王殿下,实乃招蜂引蝶之举,为人不齿。”
魏濯想起他和阮阮不欢而散的场景就心烦意乱,现在人就在眼前,甚至还往旁边挪了挪身子专门跟他错开距离。
刚才小姑娘胳膊肘往外拐的本事很厉害,把贺允勋夸地天上有地上无。他冷笑一声:“关本王什么事!不是该跟齐南王世子说?”
蓝初云附和道:“是啊,齐南王世子才是九公主要嫁的人。”
魏濯瞬间沉下脸来,气氛陡然变冷。
他径直往前走去,步伐沉重,其实那句话刚说完就后悔了,到拐角口处,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小姑娘还待在原地。
魏濯叹了口气,想要服个软回头道歉,没来得及完全转过来时,就看到小姑娘已然离去的背影。
他望着窈窕纤细的身影,自嘲地笑了笑,身体出现若有若无的不适感。
禹王府里,魏濯还是觉得全身发冷,须寒请来了大夫。
大夫恭敬道:“殿下是不是忙于军务啊?休息时间过少,耗费精力又过多,才不小心得了风寒,开两幅药煎着喝便是,切忌不可劳累。”
魏濯扫了眼桌子上垒成一摞的册子,他哪里是忙于军务,疏忽还差不多,近日以来,整夜整夜地睡不好,一整颗心全系在了那小白眼狼身上。
最后小白眼狼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跟别人跑了!
外面传的没错,倒也是美色误人了。他被迷地昏头转向,生病睡的这场觉是近日睡得最好的,虽然一直在做梦,但梦见的都是他的小姑娘。
言笑晏晏的,娇憨可人的,挽着他的手叫濯哥哥的,还有趴在他背上说悄悄话的,每一场梦境都沉迷地让人不愿从中醒来。
一睁眼,又变回了带着面纱的,语气冷冷的九公主。
魏濯手背抵在额头上,不耐烦的心思昭然若揭。
江阳茂心情大好,因为他小师妹不日便可到达京城,但看到魏濯时,还是替主子无奈,他问:“殿下,咱们明日还去姝仪宫门前吗?”
魏濯缓慢地掀开眼,“不去,上赶着被人骂么?”
江阳茂嘿嘿一笑:“殿下,当年九公主可比您有耐力多了,她捡着机会就在您身边晃悠,即便是面对您的冷脸也没放弃……”
“当时我身边不曾有过其他女子,只有她常来招惹。”魏濯说,“我也从未夸过其他女子,没跟人订过婚。”
江阳茂才看出来,自家主子这是吃醋了,吃了齐南王世子的醋,他突然有些想笑,替九公主开心,心冷血冷的瑾王殿下,终于要栽了,栽的还是他以前挖的坑。
“殿下,如今的情形一半原因都要您承担,九公主隐瞒她真实身份固然有错,可她南下和亲的圣旨也是由您盖了玉玺的。”
魏濯不说话了,只是在床上靠着,若有所思。
半晌,他又说:“除了这个问题,还有别的要问的么?”
江阳茂小心翼翼问:“……问什么?问我小师妹明日几时到?”
魏濯皱了眉。
他连改口,说了几个问题都能看见魏濯皱眉的表情,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魏濯:“……南湖泛舟……”
他没说完,江阳茂好不容易开了窍:“殿下,南湖四月的春景尚好,您军务处理地多了,也该放松享乐一番,要不要七日去南湖那边逛一逛?”
魏濯不疾不徐地开口吩咐,“既然春景尚好,那就把南湖买下来吧。”
南湖是人工挖的湖,以前那片地是一位富商家的私人住宅,后来住宅拆毁,湖倒是留了下来,虽有人过去赏花泛舟,却也从未收过钱。
但地契还在那个富商手里,所以得买回来。
江阳茂大吃一惊:“殿下要买什么?”
“南湖及周围的空地。”魏濯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