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濯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举动:“回去之后找大夫看,你说的又不全是对的,莫要误导了她。”
话落下之后,马车诡异的一阵安静,倒是显得他有些过于刻意了,于是把话题转了过去,对魏清彦道:“怎么跑来这里了?你那车上有别人?”
魏清彦大大咧咧,听到魏濯问,苦着脸控诉道:“那可不,齐阳侯府那位姑奶奶趁着我睡觉,又偷偷溜进了我的马车里,还在我脸上画了只乌龟,怎么洗都还是有道印子洗不下来,给我气的,直接跳下了马车……”
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左脸,上面的确有道黑印子,“我能怎么办,我又不能打她,怎么说齐芷柔也是个姑娘吧,你说小时候那么甜的一小女孩,长大后怎么跟个男人婆似的,一点不害臊,天天往我跟前凑,她们家真是把她惯的无法无天了……”
阮阮跟齐芷柔玩的两天里,常听她娇笑着提起魏清彦,提到时情绪可丰富了,时而羞涩,时而气愤,更多的是欢喜。
想必她是喜欢魏清彦的。
她听着魏清彦那些掺杂着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情绪的话语,竟有些催眠的感觉,脑袋昏昏涨涨,睡意地淡淡袭来。
朦胧之间,听见的声音不再是魏清彦一个人的了,二人似在对话。
“我巴不得赶紧成亲,好让姑奶奶不再这么缠着我了,有妇之夫她总该会有所顾忌的吧?”
魏濯道:“有喜欢的人就去找母妃帮你提亲。”
“别呀,得你先成亲了之后,才能轮得到我,我不急。而且,姑奶奶缠那么紧,我得先缓一缓她的情绪,开导开导她,她要面子,我成亲之后,姑奶奶一个不乐意寻死觅活了可怎么办,总不能搞出人命,要不然,她哥齐锦霄非杀了我不可。”
魏清彦愣是硬生生地转了话题:“对了哥,母妃是不是给你挑媳妇了,可有相中的姑娘?”
魏濯利落道:“没有。”
魏清彦不信,拔高了音量:“难道你从小到大这么多年就没对一个姑娘动过心思?”
“她睡了,小声说话。”
阮阮彻底睡过去之前,听到的便是这句话,回京时路途平顺,马车也摇摇晃晃,像是个大摇篮,很是助眠,她睡地很香,陷入了一个沉沉的梦境中。
梦到了凤冠霞帔,和红布装点的十里长街,人声鼎沸之际,徐姑姑推门而入,招呼了丫鬟嬷嬷,七手八脚地给她换上了那身头冠和红衣。
笑着道:“我们公主可算是要嫁出去了,瑾王殿下终于松口答应娶你,虽然今天不是什么黄道吉日,但为了以防殿下反悔,得赶紧把你送到殿下身边才是……”
然后她像一个提线木偶似的,被人推到了门前,在那里静默地等待魏濯过来。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远远地迎来一队人马,魏濯一袭红衣,端坐于马背之上,脸上冷傲漠然,笑都不带笑一下,直接命令道:“进去。”
那些嬷嬷听后,就硬生生把她塞进了花轿里,一路颠簸之后,就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去洞房的路上,魏濯便悄然离开了,独留她空守一夜。
第二日,嬷嬷悄声告诉黑眼圈的她:“殿下先前在一个黄道吉日里娶了蓝初云,对蓝初云比对您好多了……”
她只记住了黄道吉日四个字。
便小声嘟囔了一句。
魏清彦朝魏濯笑道:“阮妹妹是不是想嫁人了?做梦都能梦见黄道吉日,还当梦话说了出来……”
魏濯看了他一眼,魏清彦汗毛竖起,一瞬恢复正经:“哥,阮妹妹你亲自送回去吧,为了防止姑奶奶赶过来追杀我,我就先走了……”
魏濯看着车上睡得昏天黑地的小姑娘,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他丝毫不带犹豫,十分顺手地把人抱了起来,下了车,往她的住处走去。
阮阮睡得太死,没有被吵醒,依然在做梦,她梦到有一天自己上门欺负了蓝初云,然后魏濯回府之后就将她腾空拎了起来,一张如霜的脸突然变得凶神恶煞,像是一尊煞神。
煞神冷声道:“本王看你是不知好歹,王府容不下你,来人,把她送去墓园守灵,一直看守到老死……”
阮阮突然哭了起来,哽咽个不停,魏濯当她在做噩梦,怕小姑娘害怕,只是抱地更紧了些。
回来的时候正是傍晚,禹王府的下人都聚在了一起,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王妃疼爱的阮小姐被殿下抱在了怀里。
远远的看着,还挺……挺搭配的。
回廊下近处的人更是震惊,他们亲耳看到了阮小姐梦游似的,突然抬手扇了殿下一巴掌,啪地一声,正好扇在殿下左脸上,声音脆生生的,格外响亮。
余声回荡,他们看到自家殿下顿了一下步子,脸色慢慢沉下来,沉甸甸的,像是藏了一股极为强悍的怒气。
魏濯何曾被这样对待过。
他忍耐着,劝告自己,小姑娘在做噩梦,都急哭了,定是无心之举。
下人们直接看懵了,生怕殿下气的直接把人丢下,但这姑娘是王妃宝贝的,若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摔了,王妃管不了殿下之后,定会把怒气发到他们身上。
他们甚至做好了直接扑上去当肉垫的准备。
然后……殿下幸好没扔人。
他们舒了一口气,然而下一刻,那口顺畅的气就卡在了半道上。
只听阮小姐委委屈屈的哭腔喊出来一句话:“魏濯去死!”
她第二次抬手,看样子像是要再扇一巴掌。
作者有话要说:魏濯:脸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