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槿时忙起来对外面的八卦一点也不在意,听到西勇侯府添了个小公子的时候,连眉头也没动一下,并不在意。
只时不时地会留意与杨家和陈家有关的消息,这是她让六子去打听的。
六子进京之后,便想见一见传说中的六指大官,他主动去问苏槿时,那个大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苏槿时神色复杂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能僵硬地如实回答:“不知。”
连这么个人都是她随口编纂出来的,不过是为了六子不要自我否定自暴自弃的,哪里真说得出来?
落在六子眼里,似乎是她有什么不满或是难言之隐,正想再问,感觉一到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脑后,一个哆嗦,回头看到苏槿言冷沉的面容,自觉自己懂了。
阿姊是个女儿家,官员都是男儿家,阿姊怎么会看到别的男子的脚呢?一定是阿姊听别人说起,也不一定熟。
他追着问阿姊,不是难为阿姊吗?
看来这事儿,还得他自己去细细打听才成。
苏槿时还在想着怎么解释当初自己随口诹出来的话,便见他已经自我给了一个完美的解释,麻溜地干活去了。
苏槿时:“……”
圆一个谎最好的效果就是不需要动手自己长圆。
不过,没想到真叫六子寻着了这个人,还因此机缘际遇之下进了金吾卫。
苏槿时:“……”这张嘴,或许开过光?
不管怎么说,六子进了金吾卫,能打听到的东西更多了。
杨家自那天之后,暗中派了人在城中好一番搜查,愣是没查出蛛丝马迹,只是稷下周围没有杀手出没了。
陈家外表看起来无事,只要一家四口出现在人前,必是表现得格外和谐,可是陈家没了擅经营的陈夫人,只用陈老爷的俸禄,捉襟见肘。
是以,无人的时候,鸡飞狗跳得不比杨家弱。
丝云绣坊在两个月后开了业,因着还叫丝云绣坊,又有兰阳县主和娴美人推波助澜,一开张便门庭若市,供不应求,单子排到了半年之后。
苏槿时对着单子默了片刻,决定在收养的孤儿里挑一批有天赋的传授针黼技艺。
稷下学堂在一个月前正式开始招生,来的学生不多,不过祝萱是一个,余下的除了他们从昭县带来的人之外,便都是苏槿瑜托人送过来的孤儿们了。
这些孤儿吃用都要从苏家的账上出,不需要交束脩,苏槿时一度为这笔不小的开销愁得薅头。
苏槿言见状,送了一叠银票过来。
苏槿时见他没有要说明来意的意思,也不问,心安理得地收了用,可即便这样,不到半月,也用得一干二净,包括这半个月里秦记的所有收入。
“心善真是个伤钱的品德。”苏槿时嘀嘀咕咕了一阵,在稷下后山开了一片地种植,一片地养殖。
她无比庆幸当时咬牙把稷下一整片地都买了下来,如今才有发挥的余地。
自此,稷下学堂里的学员加了两门课,种植与养殖。其中,专修种植与养殖的人在学成之后,必须要为稷下工作五年。
至于教这两门课的人,当初留在林塘村帮着翁婆婆和苏槿桅种药草的人可以教种植。苏槿笙自动申请来教养殖。
苏槿时诧异了一瞬,便想到当年苏槿言打猎回来之后圈在家中的兔子野鸡,除了她便是苏槿笙会注意着饲养了。
丝云绣坊里第一天的收入就让她在资金上大松了一口气,而她也把教针黼的地方设在稷下学堂。跟她学针黼,学成之后,便将在丝云丝绣坊里工作十年。
苏槿时的消息一放出去,稷下学堂里便挤满了来报名的人。
十年又如何人?十来岁入学,能学到丝云绣坊的手艺,再到丝士云绣坊里工作,这样的女儿家身价自然就高了。寻常人家的女儿,自然能寻个好夫家,一家人也不会愁吃愁喝。
倒是官家贵女对此很不屑,觉得苏槿时此举根本就只是要吸引她们的注意,派人叫苏槿时上门去教授,自然也不会在意苏槿时提出的那条要在丝云绣坊工作十年的条件。
苏槿时推一拒二,惹得她们很是不快。
一群贵女贵妇盘算了之后,由西门娇娇出面,一箱一箱的银子抬进了丝云绣坊。
苏槿言在稷下学堂开始授课之后,便鲜少再去国子监,今日与苏槿时一同前去稷下学堂,一个听课,一个授课,到了日暮时分,一起回到丝云绣坊。
马车停下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
两人下车,从众人让开的道儿走到丝云绣坊,便大致了解发生了什么。
此时,西门娇娇正坐绣坊里,傲慢地睨着门边,只眼角的风扫向他们。
柯敏与苏晓莹尴尬地站在一边,前者愤慨,后者脸色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