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只余苏槿时与苏槿言两个人。
苏槿言再次成功击退了一个觊觎未来媳妇儿的人,心情大好,继续揉捏着苏槿时的手,从指尖到手腕,又从手腕到指尖,一直没听到苏槿时的声音,转脸看向她,才发现她用平静到让他心慌的目光看着她。
忙举起她的手,“辛苦了。”
他表示自己并不是故意想要占她的便宜,只是心疼她今日做了那么多的吃食。
“怎比得上你辛苦?”
苏槿时的语气很平,苏槿言听着很慌,“我真不是故意在窦原面前这样子的意思,我只是情难自禁……”
苏槿时嗤地一声笑了。
苏槿言:“……你真的不生气?”
苏槿时收了笑,“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
苏槿言的眼角微微下拉,茫然无助又可怜。
苏槿时“……”
“别装了,今天这一招没用。”
苏槿言才垂下的头复又扬起,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委屈地扁着嘴,“你没问过我。”
“是吗?”苏槿时似笑非笑地瞅着他,“好似我问了你便一定会答似的。”
苏槿言心头一跳,预感到她会问什么,忙改口道:“不必问了,能告诉你的,我都不会瞒你。”
他仔细瞅着苏槿时的神色,见她似乎并没有要马上把手抽出去的意思,微微定了定心,拉着她往屋里走。
苏槿时看着他点亮屋里的灯,提醒他,“好了。说吧。”
苏槿言抿了抿唇角,把她拉到椅子边,“你坐好了,我再说。”
苏槿时看一眼他一副将要英勇就义的模样,忍笑坐下,“好了。说吧。摔不着。”
苏槿言:“……”
原本的紧张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莫名地消失了。
“我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没关系,不想说,我不会勉强。”苏槿时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回房休息了。”
苏槿言:“……”这也太平静了,平静得他心里又慌了起来。
紧紧拉住她的手腕。
苏槿时看向他,“又不让我走?苏槿言,我想,我大概从来就没有真的了解过你。窦原能有多少能力,我知道十之八~九,而你,总是让我意外。”
她的神色和话透露出一个信息:她觉得,自己答应得太早了些。不过还好,只是她私下里收了那块玉牌,还给他便是。
苏槿言看到了她伸手往怀里去,完全慌了神,不管不顾地把她的手拉到自己身侧,紧紧拥住她,“我母亲是夏人,父亲是晋人,在晋国,我们家的地位不一般。这些年,我一直在为复仇做准备,积攒了一批势力,利用来往晋夏的便利,有了一些成效。”
苏槿时推了推他,没推开,“放开我。”
“不放。”苏槿言在这一点上非常坚决。她现在正闹着脾气,这些年来,他还是第一回见她闹脾气,不知道要怎么哄,只有抱着她的时候才能让自己觉得安心一点,“什么都能答应你,这个不行。”
“……”苏槿时侧耳听着他快速跳动的心脏,“怕什么,还怕我跑了不成?”
“嗯。”
“……”苏槿言毫无迟疑的答案,让苏槿时忍俊不禁,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你让我坐下,我听你慢慢说。”
“再不放开,我真的要不高兴了。”
苏槿言:“???”难道之前的不高兴是假的?
苏槿言到底不会作死地问出那样的话,让苏槿时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说这几年所做所为的同时,握着苏槿时的手一刻也不曾松开。
他说得很细,包括自己是如何带着西门慕容操练人马,包括他们进京时自己在暗处安排了多少人保护,包括现在京城里有多少人是他的人。
“所以,西门慕容真的不是西门家的人,原本就是你的人?”
苏槿时抓住了这一点,冷了调。
苏槿言一噎,“他是我母亲在去晋国的路上捡的孤儿,捡到他时,他母亲刚去世。是与不是,他不想知道,在他的眼里,他就是我母亲的儿子。”
苏槿时默了默,格外严肃起来,“按你刚才所说,不过是安排了百来个人在京城,如何能做到今夜对杨家出手而半点损失都没有?你为了在窦原面前逞能,暴露了多少?”
苏槿言眨了眨眼,好心情地笑了起来,“伊伊,你在担心我?”
这分明不是生气,只是担心。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也不再因慌生乱了,略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以你的聪慧,你早就知道我这几年在做什么了,你一直不说不问,直到今天,其实就是想知道我损失了多少?”
不用苏槿时回答,苏槿言已经自我肯定了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