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俏眨巴着眼,傻愣愣地回道:“锅边。”
“在哪买的?”何家翎旁若无人地同她说话,“早上那份冷了不能吃,所以我扔了。”
徐俏努力回忆,“在……出了酒店往右走,到长宁路上,那边有家钟表店,店旁边有条巷子,巷子……”
何家翎将手从车窗外伸进,慢条斯理地说:“我记不住,你带我去。”
徐俏侧目,瞄了眼陆川浓,而后收回视线,战战兢兢地望向何家翎,小声说:“我出不去。”
何家翎抽回手,神色淡淡地看向车的另一头。
陆川浓不知有意还是无心,手掌按在徐俏的大腿上,来来回回地摩挲着。他歪着脑袋,冲何家翎一挑眉,“呦,这不是何大少吗?刚才没认出你,真是对不住啊。”
徐俏抿紧嘴唇,眼底尽是厌恶与无奈。她缩成一团,尽力躲避这不堪的羞辱,不敢言语,看起来弱小又可怜。
何家翎静静地看着徐俏腿上的那只手,而后目光往上移,借着路灯,他开始居高临下地审视起陆川浓,审视了半晌,确信自己并不认识他。
何家翎木着张脸,闲闲地“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何大少,我还有事,就不和你多聊了,替我向你父亲问个好。改天有空,我再到你家去。”陆川浓不动声色地搬出了何自堂,想以此告戒对方,让其知趣,乖乖退场。
何家翎却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你走可以,但是她得留下。”说着,他指了指徐俏。
陆川浓的脸色有些挂不了,他卖何家面子,那是卖给何自堂的,而不是卖给眼前这个半吊子的呆头鹅的。
“何大少,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吧,这是我女朋友。”陆川浓不再虚以委蛇,搂着徐俏的肩,挑衅似的笑了笑。
何家翎不看他,只是盯着徐俏说话,“真的吗?”
徐俏不假思索地进行了否认,“不是。”
陆川浓听言,眼神暗了暗,按下手机软件里的开关。
车窗毫无预兆地缓缓升起。
徐俏一语不发,却用无辜的姿态向何家翎求助。
冷风灌入胸腔,何家翎眉眼森森,对她露出了个似有若无的浅笑。
两人沉默不语,直至车窗严密无缝地合上,才将他们的视线彻底切断。
徐俏往后一仰,梦游似地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川浓给阿全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开车,明早他们还得去趟临水市。彼时,阿全正在隔壁酒吧里同大波妹畅谈人生哲学,接到老大的号令后,不得不将哲学匆匆暂停,狼狈离去。
车里安静了须臾,陆川浓没话找话,“我听说何自堂在外有个私生子,今年好像十九岁了。”
徐俏不置可否。
“我还听说,这何家翎好像不怎么讨他老爸喜欢。之前出国读书,说是深造,其实只是因为何自堂不想管他,后来深造回来了,何自堂不闻不问,直接把他打发到分公司当部门经理去了。”陆川浓似笑非笑,语气带有点讥讽,“而他那弟弟,何老板倒是花了大量心血培养。”
“谢谢你的忠告。”徐俏平静地开了口,“等我勾搭不上何家翎的时候,我就考虑看看,该怎么去算计何自堂的小儿子。”
陆川浓定定地瞪着徐俏,末了,怒吼一声,“我看你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