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弟子一喜,脸上带着笑意,拱手道:“如此,我等便放心了,事情已转达,就先行告辞了。”
孔令萱微微一笑,道:“多谢诸位的好意。”
等到众人离去,她脸上的温柔笑容才渐渐淡了下来,一双美丽温柔的眸子里闪着寒光,心道:柳玉然,师尊维护你,这些弟子们也维护你吗?
看来,不仅仅为了怜花老祖那件事情,还是为了师尊,亦或者为了今日这份实力与威望,你都不该留在衍一宗。
此刻,她想着柳玉然正在罚跪,有心折磨她一下,便没有立刻告诉姜云离,而是等半个时辰,再去禀报。
而被罚跪的二人已经到了出云堂。
出云堂是衍一宗历代受罚之处,听起来凶神恶煞,其实这一片是衍一宗风景最美的地方。地处后山,灵气浓郁,风物雅致。
踏入出云堂的门槛,映入眼前的是一片莲花池,一座拱桥连接着两端,如飞虹一般,立于无边无际的莲花之上。更妙的是,这池中莲花并不是粉的或者白的,而是彩色的,在氤氲的灵气之中,闪着彩色光芒。
柳玉然走进一看,每一朵莲花有数瓣,每一瓣颜色不一,她低声数着莲花的花瓣,足足九瓣。想到苍梧修仙界的传闻,她感叹道:“想必这就是传闻中的九色莲,衍一宗的镇门之宝,听说此物是炼丹的极品材料。”
余水潜冷眼看了她一眼,道:“真是没见识,这九色莲就让你喜形于色,也不怕丢了师尊的脸。”
虽然曾经他也因为见到传闻中的九色莲而欣喜,但是在柳玉然面前,他总要端着架子,似乎这样比她尊贵一些。
柳玉然不恼,从乾坤袋里悄悄拿出一黑色的圆形石头,握在右手掌心,借着素色广袖遮挡住。她笑了笑,追了上去,道:“余师兄,你终于和我说话了。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余水潜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入门。
这在柳玉然的意料中,她没有再一次追上去,反而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浅笑着道:“你不回答我,也没关系,听我说也是一样的。今日之事,余师兄是想置我于死地吧?”
当时切磋,她以为是台下的弟子刺激了他,让他头脑发热的行为,打一场就算了。但是,最后他致命一击,让她感觉到不对劲。
果真,余水潜停下了脚步,转身死死地盯着她,不明白明明已经揭过的事情,柳玉然又重新提起。
柳玉然挑眉,缓步走向余水潜,冷厉地盯着他的神色,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自认为与余师兄并无恩怨,你为何针对我?还想要我的命,应该不只是嫉妒这么简单吧。”
“不,我就是嫉妒你,看你不顺眼,想杀你。除了一张脸,哪里配得上师尊的信任与宠爱?”余水潜后退了两步,似乎害怕柳玉然发现什么,连忙否认道。
“好吧,就算如此,杀了我有什么好处?你如何才能逃避门规处罚?”
柳玉然又跟着逼近了两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余水潜的脸色,这无端的浅浅笑意让人恐惧。
余水潜一拂袖,阻挡了柳玉然的靠近,冷笑道:“真是笑话!我只是临时起意,哪里考虑到这么多。”
计划已经失败,他自然要极力弄成失手杀她的样子,而不是有预谋的。
柳玉然笑了笑,不再逼迫余水潜,与他擦身而过,笑道:“明明是有预谋的,还说自己没有,你不惧怕门规,无非是背后有人,有恃无恐,就像当年江陵之事一般。”
余水潜吓得语调都变了,一颗心提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他喝问道:“江陵之事,你知道什么?”
江陵之行,怜花老祖,他们可是被师尊罚得很惨,这三年来,师尊都不搭理他们了。就连今日所使用的剑术,也是师尊教的最后一套。
柳玉然转身,笑道:“余师兄,你怎么脸色都白了?很惊讶吗?”
看着余水潜吓得脸色都白了,一双黑沉的眼眸冷厉可怖,似乎要将她撕个粉碎,她勾了勾嘴角,慢悠悠地说道:“哦,是师妹没说清楚。前不久我刚刚拜入师尊门下,想和师兄师姐们打好关系,所以就到处打听你们的爱好。这不,有弟子就告诉我,你们从江陵回来之后,就被师尊狠狠地罚了一下,甚至严重到驱逐你们离开师门,还是李、孔、宗主三方求情,才保住你们。所以,我想,你就算杀了我,你们也可以故技重施?再来一个三方求情?”
余水潜提起的心慢慢放了下来,松开了柳玉然的胳膊,同时也疑惑了,孔师妹不是说这个女子知道真正杀掉怜花老祖的人,她怎么还是一副不知道的模样,难道她是故意的?还是真的不知道谁杀了怜花老祖?
柳玉然被放开了,她作死地又道:“不过,我很好奇,师兄当年在江陵辅助孔师姐诛杀了怜花老祖,也是有功的,怎么回来之后反而被罚了?难道这功劳来路不正?”
最后一句话意有所指,让余水潜的心又是一跳,他能确定柳玉然肯定知道什么,才会这样激怒他,耍着他玩。
就算不知道,迟早也会被她猜出来。
一阵清风拂过水面,吹皱了一池春水,莲香席卷而来,景色宜人。
柳玉然被这美景吸引,顺着拱桥,小步走了上去,走到桥边,叹道:“如斯美景,不负流年。”
而被落在后面的余水潜真的怕了,他迟疑了片刻,为了以防万一,生了歹心。灵力运转,一掌打了出去,正在欣赏莲花的柳玉然似乎没发现,“啊”地一声,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入了池塘。
这一声惊叫,惊动了出云堂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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