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杏衣姑娘兴冲冲地冲进厨房里,一拍手惊起正在忙活的众人,她又急又快地说道:“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秦姑娘,不,是秦盈盈和她姑姑被赶出了凤翎台。”
“真的假的?”
有人接话了,还是不太相信,脸上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神色。
凤翎台一直没有女主人,两位姑娘都在外,这么多年一直是秦家女的天下,家主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受苦的却是她们这些貌美的女弟子。
特别是,秦二娘子见不得她们这些貌美的女弟子,只要是在家主面前晃悠的女修,都被她找各种理由打发到各处,像她们,就被发配到厨房。
通报的杏衣姑娘背着手,脸上带着傲娇的小表情,她道:“这还能有假?这可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其他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人问道:“是什么事情导致家主狠心将她们驱逐?”
这可是秦家人,已故的家主夫人的娘家,两位姑娘的外祖家。素来家主都是容忍居多,这次竟然不忍了,真是奇事一件。
杏衣姑娘见到其他人疑惑不解,越发骄傲,她左右看了看,悄悄关上厨房的门,低声道:“听说是家主心仪凤翎仙子,爱屋及乌喜欢上了一个女修,这个女修与凤翎仙子极为相似,而秦家那对姑侄嫉妒,对着女修下毒败露,被家主驱逐了。现在金翠厅里,家主还在安抚众人,毕竟这事情还是很那个啥的。”
旁边一人插嘴道:“这有什么?家主长相俊美,风流倜傥,喜欢个女修,就带回咱们凤翎台呗,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就是,咱们凤翎台上三千女弟子,不少人心仪家主,都想坐上主母的位置,奈何家主对已故的夫人太痴情。”
“不对吧,照这么说,家主痴情的不是已故的夫人?是凤翎仙子?”
一群人聊起八卦就没完没了了。
杏衣姑娘见到自己渐渐被忽视了,她有些不服,眼眸一转,又抛出了另一个话题,道:“你们可知道家主爱屋及乌的那个女修是谁吗?”
“谁?”
“不知道是哪家仙子?”
见到其他人都好奇地盯着她,杏衣姑娘又骄傲地抬着下巴,道:“听闻是衍一宗的弟子,元清上尊的爱徒……”
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有人道:“元清上尊唯一的女徒弟不就是咱们孔家的姑娘?孔令萱仙子?”
杏衣姑娘摇摇头,道:“不是,是元清上尊新收的徒弟,姓柳,叫柳玉然的仙子。”
“啊,元清上尊的徒弟,像凤翎仙子?那岂不是很美?”很多人很好奇这位像凤翎仙子的女修,二十多年的凤翎仙子,她们是无缘相见,但是见一个相似的女修,也不错。
杏衣姑娘激动地眨着星星眼,眉飞色舞地说道:“那位当真是个美人,眉目如画,琼鼻樱唇,哎呀呀,反正我形容不出她的美貌。”
“难怪她能够迷住咱们的家主……”
“我要是有她三分美貌,能够被家主看上,何至于在这厨房里打杂?”
被发配到这里的女修,都是没有背景的,稍微有几分姿色,却也不是绝色佳人,总是期待着鸿运当头,有贵人抛出橄榄枝。
唯有一人沉默,低声呢喃道:“阿玉……你们都误会了,她从来不是这种人,也不是靠美貌上位的,她的实力和心智都是一等一的,没有人及得上。”
“杏儿,你发什么呆?”
旁边的女修碰了碰沉默的女修,有些惊奇石杏儿不参加她们的八卦,想想石杏儿发配到厨房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是安静地做事。
石杏儿笑了笑,侍弄着手里的药罐,道:“突然想起一些旧事罢了。”
自从她离开了柳玉然,跟着秦盈盈踏入凤翎台,短短数月,经历太多的事情,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单纯了。
最初离开柳玉然的时候,她后悔过,后来想到要来凤翎台,期待做出一番功绩,让柳玉然知道后悔,她又是隐隐带着几分恨意和自负。没有柳玉然,她也会活得很好。
可是这些幼稚的心理,却在凤翎台上,被秦盈盈随意丢在一个角落里,被其他人欺负,磨得消失殆尽。
她明白了没有谁该让着谁,也没有谁该迁就谁,这残酷的竞争中,没有人护着她,才知道当年柳玉然的相护多么珍贵。
后来,石杏儿被这些人欺负得不知道如何还手,她躲在角落里悄悄哭泣,越发喜欢回想合欢宗的旧事,回想起当年合欢宗弟子欺负柳玉然的时候,她是如何回手的。
她就像一只雏鸟一般,靠着回忆柳玉然的那些处事手段,慢慢在凤翎台站稳了脚跟。
看,这一切多么讽刺啊!
石杏儿在磨练中,慢慢和自己和解了,回想起当日受到秦盈盈的蛊惑,主动算计柳玉然的事情是多么蠢啊。
旁边的女修看着石杏儿又在发呆,忍不住提醒道:“杏儿,你的药熬好了。”
“啊?哦!”
石杏儿看着煮得沸腾的灵药,小心翼翼地从火炉上端了下来,倒入碗中,装入托盘中,往客房走去。
这一片都是凤翎台的客房,用来招待其他仙门世家的贵客,环境清幽,适合居住。
等到门前,她轻轻叩了两下,从里面开了,见到来人,她心中一惊,差点握不住托盘。
是元清上尊姜云离?
那么屋中那个晕倒的女子,便是阿玉吗?
姜云离对石杏儿的印象不深,又加上石杏儿最近劳心劳力地争斗自保,脸上圆润的双颊也清瘦了,容貌有很大的变化,倒是没有让他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