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循心中默念:他看我不见看我不见看我不见……脸上镇定自若,声音一本正经,“本来想要吓一吓你,没想到你却醒了。”
他若无其事地退远,“哎,错过了一个好机会。”
“哦,是么?”南风似笑非笑,“隔那么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亲我。”
闵循:“……”
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闵循仔细盯着南风研究他的表情,刚刚退开退得快,那片花瓣也掉落了,他应该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今天怎么不见你蒙那个白绫?”
“最近不那么怕光了,日日戴着,也烦。”
“看来云雁医师还是很厉害的,开的药起效果了。”
“嗯,是呢。”
沉默。
闵循不知为何觉得气氛有点尴尬,明明似乎好像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且南风还毫不知情,但是随着他慢慢回过味儿,想起方才自己干的事情,南风唇上的触感,他的脸不由的越来越红,越来越烫,都快熟了。
“那个……我,我去练功了。”他觉得自己需要走开冷静一下。
南风点一点头,“好。切莫偷懒。”
闵循想说他几时偷懒过,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总感觉顶嘴的话,像是和南风吵架一样,明明他有病在身还要坚持指导课业就已经挺辛苦了,闵循不想做一个让师父不省心的坏学生。
闵循的师父要是能看到他此时的模样,感受到他的心理活动,肯定会感动得老泪纵横。这瓜娃子终于开窍了。
他才把书拿回屋,就有客人到访。
“第一次来,找半天,寂冬兄过得可真清贫啊……”陶周扯着大嗓门走进来,看到院里的南风,吓得后退一步,赶紧放低音量,“兄弟也在啊?”
南风客气地点了点头。
陶周听说过闵循这位兄弟眼睛有疾看不清东西,可他方才扭头看过来朝他微笑点头的模样又客气又礼貌,不大像看不清东西的样子。
闵循忙放下书走出去,“陶周,你怎么来了?”
“张泽先,哦不,城主有事找你,让我来喊你。”
闵循这甩手副城主做了大半个月,张泽没什么事基本不会来打扰他,而是交给陶周去做。陶周此人虽不是特别聪明,但心实,没什么心眼,是个做事靠谱让人放心的人。而今张泽特地让他来叫闵循,说不定是出了单让陶周去做已经解决不了的事情。
“好,容我换身衣裳便随你……”闵循目光停在南风身上,突然改了口,“我知道了,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诶?”陶周都以为他俩要一起走了,被这一改口改得一愣,憨憨的,“啊?哦,那我走了,你赶紧来。”
“这又是何必。”陶周走后,南风说道,“我一个人待着晒太阳挺好,不用人陪。”
闵循在他面前蹲坐下来,仰头看着他,“上次就是因为你一个人所以出了事情,我还怎么放心留你一人在家?林竹也该回来了,我等等他。这城这么小,即便有急事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晚去一刻没有妨碍。”
南风笑起来,“你对我这般上心,若是以后真长久分开了可如何适应?”
南风这话里有话,闵循想问他分开了是谁该如何适应,又觉得答案似乎没那么重要。
“不分开不就好了。”
南风又笑了。
闵循说完也自哂,自己又在说傻话了。
他一直等到林竹回来才离开,张泽在新的城主府里等他等的都快睡着了。
新的城主府是个简单的两近院子,就只有张泽和几个仆人住,平时有什么事商议大家也是来这里,因为本就没住几个人,倒也不觉得拥挤。
大半个月的时间里,张泽从最开始的紧张和生疏到迅速抓住重点落实要点攻克难点,快速恢复了四方城的日常运行与生活,处理好了青龙山的后续,还带着新成立的小团体将四方城的治安重新整治了一番。
说句不夸大的话,张泽是剑客里当城主当得最好的了。
张泽见了闵循,问候了一声,“这个年过得如何?”
“尚可。”闵循之前就来过这儿一次,还是张泽刚入住进来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处理青龙山盗贼和旧城主府,屋子里的陈设和上一次来没有太大区别。陶周说闵循过得清贫,真正清贫的人其实是张泽才对。
“你呢?你如今已经是四方城城主,怎么不把家人接过来同住?听说年夜饭都是陶周强拽了你去他家吃的,怎么如此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