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坐在饭馆二楼的临窗雅间自斟自饮。
在这弹丸之地,没有那等高大上的饭馆和精致的雅间,只不过是用屏风隔出来一个小空间而已,好在二楼只有他一个客人,所以不吵闹。
他本来打算喊居灵过来趁着吃饭的时间商量一下怎么安置他家那位抽风不肯回家的主子,居灵临时有事爽了他的约,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面对一桌子菜毫无胃口,只是喝酒。
闵循写给他那几句话也得到了居灵的认可,于是他更是奉为圭臬。如今距离有了,后面的张弛有度,思其所思想其所想该怎么做?
林凌不好意思去问闵循或者居灵,他觉得这个东西要靠自己悟,追人是自己的事儿,什么都问别人,岂不是显得他很笨?
林凌一边琢磨,一边聊赖地看着楼下街道中来去的行人。
街道不甚宽大,扛着糖葫芦和推着油糍粑的小贩在叫卖,还有个做糖人的,一堆小孩儿围着摊子流口水,看得目不转睛。有五个人迎面走过来,因为样貌、气魄、衣着与周边行人格外不同,惹得行人频频注目。
林凌扫了一眼,颇觉无趣,要挪开目光,结果那五人中的一人仰头望了望街边的招牌,让他看清了样貌。
此人竟是浮玉峰东部主司晨熙!
林凌的手一个哆嗦。什么风把这尊大佛吹到这里来了?
再定睛一瞧其余几个,更是惊得要跳起来。
南部主容荷!西部主苟严!北部主尚盛蒙!
好家伙,东南西北四大部主全齐活了。林凌记得南部主容荷大半月前在帝京从他铺子里买走了镇店之宝,大半月之后却出现在四方城,脚程可真是快。
一行五人,剩下那个略有些清瘦,看起来是位少年,衣着打扮很是朴素,与四大部主一身低调的奢华有些格格不入。林凌仔细瞧了瞧,差点从窗户跳下去。
这,这不是南风身边那个小厮吗?
林竹指着饭馆,“便去那里吃饭吧。四方城无甚上档次的馆子,你们也不是来吃喝玩乐的,将就些。”
四大部主:“谨遵首尊之令。”
林凌看着他们五人过来了,有要进来吃饭的架势,立马把自身功法收敛得一干二净,以免让人察觉。他本打算离开,免得撞上四大部主,叫人认了出来给闵循添麻烦,但耐不住心里好奇,想看看林竹为什么会和夏祎的四大部主在一起,他们准备干嘛。见这一行人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直觉他们不干什么好事。
此时已不是饭点,饭馆一楼没什么人,五人没有上楼,直接在一楼的角落坐了,叫了几道菜,把殷勤推荐酒菜的伙计吓跑,然后说起了话。
林凌竖着耳朵偷听半晌,愣是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林凌怀疑是司晨熙用功法布了隔音墙,他又不敢用功法去听,挪了好几个地方,才勉强听见几个“带走”、“照顾好”、“准时送到”、“离开”、“新居”的词句。
不得了不得了了,林凌心头巨震,林竹这吃里扒外的家伙,竟是要把自己的主子卖给四大部主了!
夏祎的的功夫与闵循齐名,名声虽然没有大魔头闵循那么差,但总有那些心怀嫉妒的人编排他,无中生有一些类似于:其实夏祎多年孤身一人从不娶亲是因为他不-举,所以一直在抓眉清目秀、模样标志的小青年采阳补阳;夏祎的溶骨锥神功冠绝天下,正常人十几年肯定是练不到这个境界的,他是靠吸食年轻男人的精气才变得这么厉害的……等绘声绘色狗血连篇一看就是瞎编的故事。
虽然是瞎编,但林凌这种正经书一本不看博览邪书的人肯定是一本不落全看过,基于此,他灵活的脑袋瓜瞬间脑补出一个主子美貌闻名在外,无耻小厮卖主求荣的惊险大剧。
不行,这可绝对不行!
他林凌正打算追南风,虽然还没赢得佳人芳心,但只要他林凌开始行动了,就没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他怎么允许南风落入夏祎之手,被这些粗人祸祸?
林凌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思量一番,暗暗制定出一套自认为详尽缜密的计划来。
楼下:
林竹先听四大部主讲了他和南风不在这段时间的情况,听见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其余各部一切正常,这才放心。他简要解释了一番他们从山谷到四方城中间的起因经过结果,叹气道:“我劝过公子多次,可他执意不听,也是无法。”
司晨熙:“主子看似平易近人,性情随和,可若是倔起来却是谁也劝他不动的,我们几个觉着这四方城实在不是个养病的好所在,既然主子舍不下那傻农夫,把他一起带上不就成了?”
林竹心想那是因为我不敢告诉你们傻农夫就是闵循不然你们肯定今晚就安排暗杀,他道,“若真如你所说那般简单,倒也好了。”
容荷一拍桌子,用力过猛,把桌子角给拍掉了一个,“我说你们这一帮大老爷们儿磨叽个什么劲儿,主子现在不便动武,傻大个武功低微,咱们把他俩打晕了直接扛走不就好了?还商量,有什么好商量的?叽里呱啦,浪费时间。”
众人选择性忽视这位暴脾气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