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闵循没有睡好。
他满脑子都是南风无意间说出的那句,“你在,我便欢喜。”
你在。
我便欢喜。
便欢喜。
欢喜……
闵循怔怔地看着南风,“你说什么?”
南风茫然抬头,“什么我说什么?”
闵循也说不清楚自己这么问,是想问出一个解释一个答案,还是只单纯想听他再说一遍,“我说,有你在我就很欢喜”。
仿佛是上天开的玩笑,这种让人心尖一颤的东西果然是转瞬即逝的,连说出来的人都是说完就忘了。
这究竟是个什么心理?曾经有无数女人甚至是男人前赴后继自荐枕席,只要他想听,什么风花雪月或出格骚-话都讲的出来,可他唯恐污了自己的耳朵,一个字不听,还遇一个打残一个。可独对南风不一样,似乎由他讲出来,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文字,听起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病了,果然是病了。闵循捂着额头,拍了两下让自己清醒一点,心想明天得让慕雁元给自己把把脉,看看到底是哪儿出了毛病。
闵循辗转反侧,最后不得不念清心诀才勉强入睡。
第二天他是在高轮的敲门声里醒来的。高轮来得颇早,天才蒙蒙亮。闵循打着哈欠边换衣服边问,“这么早,到底是什么事啊?”
“昨天抓到两个盗贼,城主想让你和其他先生都过去,看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
“盗贼?怎么抓到的?昨日我忙着家务,没出去,也没听人说起这样的大事。”闵循说着,和早起的林竹打了个招呼,就跟着高轮走了。
高轮在路上把事情大概情况讲给闵循听了,关于他们在城里搜寻高手的部分一律略过不提。那位高手他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就等着袁馨今天下午把人约出来,他们见机行事。
闵循没问太多问题,一路到了地牢,张泽陶周他们都已经到了,正聚在走道里隔着牢房木门对里面的盗贼指指点点。
牢房里弥漫着一种陈旧的浑浊气息,还有臭气,臭气之中混杂着鲜血的味道,还有一丝诡异的、格格不入的花香。
“寂冬你可来了,多谢你前几天送来的药,效果特别好……那什么,我跟你讲,一会儿你可别吓着。”陶周走出来几步,热络地勾住闵循的肩膀,“那两个盗贼的模样这会儿很不下饭,你吃过早点没有?刚刚有人直接把早点吐出来了……”
闵循心想不就是烂了个眼眶,至于那么恶心?
结果他看到盗贼后,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