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冬这个傻子,明明可以放任他不管,跟着殷雪璃回去,继续过他优渥的生活,却因为一句“我会报恩,会对你好的”的承诺,心甘情愿留下来,继续吃糠咽菜,继续看林竹脸色,继续过艰苦朴素的日子……
南风心里,有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感觉。
如果他心疼过人,那么他就会明白,这个就是心疼。
如此种种,南风一时实在不知该拿寂冬怎么办才好。
事实证明,南风脑补的这洋洋洒洒一大堆,实在没有几个字是对的。
有这样感人的脑补能力,还不如是个傻子呢……
慕雁元千难万险地写好药方,举在手里,一时不知道该递给林竹合适还是闵循合适。闵循抬手一捞直接把方子接过去细看,慕雁元见他看的认真,嗫嚅半天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有些药四方城未必能够寻到……”
结果闵循、南风、林竹、殷雪璃四人同时回答,“无妨,上天入地也定弄来!”
慕雁元:“……”
四个大佬在这儿,他还担心药方凑不齐,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慕雁元交代完新的注意事项,对林竹说,“戒严……哦不是,你家公子这个病,的确少见,还有些没想到的地方,我今晚仔细捋捋,详尽写下来,后期公子按照做便是了。介于公子病情或会反复,这大半个月我会留在四方城,待公子稳定些了再走。今日也晚了,后日我再来为公子复诊。”
“有劳。”南风在椅子里鞠了半礼,鞠得慕雁元差点跳起来,硬着头皮受了,腿都快软了。
“不知医师在何处下榻,林竹,替我送医师。”
“不用。”殷雪璃站起来,“他和我同住鸿福酒楼,我与他一道回去就是了。”
姑奶奶求你少说两句吧!您老人家没看见林逐首尊的眼神都能杀人了吗?慕雁元恨不能把殷雪璃的嘴缝起来。
殷雪璃瞪他一眼:不要命了?居然敢瞪老娘。
“那就有劳殷姑娘了。”慕雁元苦哈哈地说。
送走慕雁元,闵循回到南风身边,觉得他的笑终于不那么落寞和孤寂,带了点别的东西。
他心里一软,“雪璃说这位医师医术极好,一定能把你的病治好的。南风,你欢不欢喜?”
“自然欢喜。”南风仍摩挲着木珠,仔细辨认上面的花纹,一时没注意自己讲了什么,“你在,我就欢喜。”
闵循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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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雁元回酒楼路上一脸疲惫,好似下一刻就会睡着。殷雪璃见他这死样,还以为他是在认真思考怎么医治南风,难得没有出言打扰,让他独自沉思(打瞌睡)。
一回到酒楼,慕雁元就避瘟神似的躲进上房,连殷雪璃在后面喊他他都没理,也完全忽略掉酒楼里数不清的注目礼。
小厮倍善跟着他进房间,一边关门一边问出忍了一晚上的问题,“主子,您为何要假扮别人?您提前也没说一声,害得我措手不……主子!”
慕雁元已经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了。
倍善吓得魂飞魄散,“来人啊!神医晕过去了!赶紧帮忙找个医师来救命啊!”他扯着嗓子喊,喊完才发现不对。
为什么觉得这句话有点怪怪的?
走了一晚上刀山火海、经历了油煎火烹、还剩半口气没晕彻底的慕雁元又醒过来了,他捂住小厮的嘴不让他再出声,不然一代神医的脸真的都要被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