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循走后约莫半个时辰,南风斜依在大床上,单手支着脑袋,另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盖上,手中捏着一只小玉杯,喝着又像酒又像茶的东西。
房屋的窗户大开,窗外寒风凛冽,屋内的帘幕却纹丝不动,风仿佛被一道透明的墙挡在窗外,刮不进来丝毫。
湖水般澄澈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挂着一轮圆圆的月亮,月光如水,将四方城的青砖砾瓦照得一片银白。
南风躺的地方视野极佳,恰好看得到月亮。他正看得入迷,窗口突然一黑,一个青年飘了进来,直接跪在床前。
“属下来迟,公子责罚!”
南风懒洋洋地说,“不算太晚,下次再罚吧。”
“公子这两日可有受苦?”
“还好,算不得苦。”
听到这样的话,终于找到主人的林竹略微把悬了两天两夜的心放下了一些,可当他抬头看到南风的眼睛后,那颗心提得比之前还高。
“公子,你的眼睛!”
“嗯。”南风眼皮都没眨一下,“戒严破了。”
就差一个月!不,连一个月都不到!他战战兢兢照顾公子这么久,生怕错过了这千载难逢让公子彻底恢复的好时机,结果居然就这么毫无预兆、措手不及的破了!
他“噌”一声站起来,“是那农夫?我去捉来将他剥皮抽筋,给公子泄愤!”
“站着。”南风把快要暴走的林竹叫住,“是我自己破的,与他无关。”他看着林竹气得发红的眼圈,“有什么要紧,以后再修就是了,时间长一点而已,不打紧。”
这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吗?
根本不是!
林竹又跪下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南风服下。他仰头看着自己的主人,声音颤抖,“功力反噬,一定很疼吧?”
南风的眼神飘出去,落在窗外的月亮上,苦涩的药味在嘴里散开,“还好,能忍。”
“那农夫呢?他把公子带到这里,难道就跑了?”林竹义愤填膺。
“没跑,赚钱去了,说要养我。”
“哈?”林竹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准备一下,我打算在这里重修一次戒严之术。”
“哈?!”这次林竹确定以及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南风坐起来,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嘴角微勾,笑道,“顺便做一点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