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循并不是很想继续打擂台赛,更不想去什么城主府做事,他非常清楚城主袁雄表现出的对婆娑掌秘籍的浓厚兴趣都是假的,为的是给他一种可以奇货可居的暗示,等着对方好吃好喝金银财宝供着,哄得他把秘籍交出来。
袁雄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这样,他对婆娑掌半点兴趣都没有。
南风总觉得闵循傻,其实他一点也不傻,他只是擅长伪装,普通人,即便是历经沧桑的老人,眼光也未必有他精准毒辣。
他几乎能够肯定,袁雄感兴趣的是他这个人,就单只是人,和他会什么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毫无关系。
打一代魔王闵循的身体的主意,想用他做容器,这是闵循见过最胆大包天最有理想的人。他甚至有点好奇,如果袁雄知道他的身份后会是个什么反应。
今天来看比赛的人明显多于昨天,其中有超过六成新增人员特地赶来看昨天运气逆天七连胜的壮士到底是何方神圣,今天又会有怎样出人意料的表现。
因为继续昨天的挑战赛,第一场就是闵循,他依旧乔装打扮了一番才上台,没有昨天那么寒碜狼狈,不过能一眼认出来,不像他今天穿着新衣服,差距太大导致见一个愣一个。
排名前三的人很明显都不是花架子,闵循看着对手,他有种强烈的直觉,今天绝对不会出现像昨天那样赢得莫名其妙,让他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深深的质疑。
他依旧赤手空拳,对方拿着一柄软剑,做了个漂亮的起势。闵循认得这剑法,最有名的游龙剑阵,不过他只有一个人,打不出几十个人的恢宏气势。闵循与他缠斗十招,期间对手的软剑毫无机会近闵循的身,第十一招时闵循找到对手的破绽,手掌一翻,直取对手命门,又在即将一击致命之前停下,收了手。
对方心服口服,收起软剑,抱拳道,“甘拜下风。”
闵循也回了个礼,“承让。”
这一场虽然也很短,但比之前的七场加在一起还要精彩,让观众们知道莽夫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前第四名在台下观战,他很佩服地问闵循,“你是怎么找到他剑法里的破绽的?我和他打时几乎被他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闵循谦虚道,“之前琢磨过一点剑法,略懂一些,碰巧罢了。”
前第四名微微侧目,半点没有败在闵循手下的气氛和屈辱,他感慨道,“这下没有人说你是运气草包了。下一场加油,把第二名也压下去吧?”
闵循看了看站在候场处的第一第二名,摇头道,“打不过的,他们俩很强。”
然后他的确没“打得过”。
和假扮农夫一样,闵循没假装过输,经验为零,技艺生疏,所以当第二名的大刀当头砍来时,他先是一愣,然后单膝跪地,然后双膝,然后后仰,自己在地上后缩了几步,再捂住心口气喘吁吁地说,“我,我认输!”
第二名和场下观众:“……”
准备好大战一场结果连身都没热就赢了的第二名面无表情道,“如果你赢,奖金可以多五十两。”
“不不不!”闵循撑着地艰难而摇晃地站起来,“少侠饶命,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确实技不如你。”
虽然赢了,但赢得像小孩儿过家家,让人心里很窝火,第二名想一刀剁了这个更像是来玩的男人。
第二名和第一名又战了一场后名次很快定下来了,第一位张泽,第二位吴勇,第三位寂冬。奖金是提前准备好的,当场就发到了获胜者手里。高轮亲自邀请前十的英雄好汉晚上到城主府做客,说城主要为大家庆贺。
闵循拿到钱,没听高轮的废话,直接回了鸿福酒楼。
那个眼瞎腿瘸哪儿都去不了也看不了的男人应该等急了。
结果等闵循赶回酒楼,一口气冲回房间,打算告诉南风他赚了银子可以给他买很多东西,然后再听一次他的夸奖时,他看见屋子里被一道屏风隔成两部分,外面有一班环肥燕瘦的姑娘在唱曲儿,南风一个人在里面,躺在松软的榻上,面对大开的窗户,裹着狐裘抱着暖炉晒着太阳听曲,旁边还放着各色干果点心,以及上好的茶水。
闵循:“……”
“你回来了?”南风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回来了就好,快去把账结一下。店小二怕你撂下我跑了,上来催了好多次呢。”他摸索着端起糖果匣子朝闵循这边递过来,“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
闵循大步走过去,端起他的茶一口气喝干,一屁股坐在南风对面,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真是……白担心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