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天色已晚,第一名的角逐赛被放到明天进行。本来奖金也要到明天定下最终名次才能发,闵循厚着脸皮和主办方磨了一会儿,成功预支了十两银,颠颠地跑回南风身边邀功。
南风还坐在原处没动,布条也好好戴着,他看不见也不能动,只听到周围各种嘈杂喧闹,又听不清到底在闹些什么,因此有些过于无聊。闵循回来时他以下巴搭在臂弯里的姿势玩着地上几颗小石子。
南风从来霁月清风,何曾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可孩子气也不违和,被他的气质感染,变成那种孤独的孩子气。
看到这样子的南风的闵循突然很想知道他的年龄。
南风正百般聊赖地拿石子练指法,指尖突然一暖,有人握住他冰冷的手,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久等了吧?我回来了。”
南风扔掉石子,抬起头,“我听到他们一直在笑在喝彩,怎样,是赢了么?受伤没有?”
“赢了,一直赢,得了第四。没有受伤,他们比我还不禁打,赢的很顺利。”
南风竖起拇指,真心实意地夸奖,“寂冬先生真厉害。”
闵循愣了一瞬。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很严苛的,连个荒野求生也是半点不放水,把啥都不会的富贵公子哥放进深山老林,还不忘放几只猛兽陪他,生怕他不死。
他被寄予厚望,一直以来很努力,成绩也不负所望都很漂亮,却很少得到表扬。小的时候是因为老爷子要求高性格懒懒得表扬,后来是因为他身处高位没人敢跳出来表扬,所以他能清楚记得每一次被表扬的情景。
大祭司曾经感慨,被这种方法养大的孩子居然没成变态,这本身就是件好变态的事情。
闵循听了,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然后把他锁在炼丹房里,转身扔了钥匙。炼丹房为防被盗修的非常复杂坚固,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最后大祭司求告无门开展自救,千辛万苦挖地道挖出来的,之后再不敢在闵循面前说变态两个字。
改成背后吐槽主子的时候偷偷说。
南风面带微笑,真诚无比夸奖他的样子是真心实意为他高兴的,闵循能感觉到。虽然取胜的过程很匪夷所思,但不影响闵循心底的触动。
夜风一吹,南风的喷嚏声打断了他的感动,他赶紧调整情绪,把人背起来,“饿狠了吧?早上那兔子肉你也没吃几口,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闵循迅速找到一家集餐饮和住宿为一体的酒楼,给南风点了几大盘素雅的小炒和汤,再给自己点了两道肉菜,吃饭的时候叫来店小二,要了一间上房,让准备好姜汤和沐浴的热水,并按照他和南风的身形去成衣铺子买两套衣裳来,又顺道问了下这城里有没有好木匠,要打一张轮椅。
店小二已经听说这位七连胜的猛士的光荣事迹了,这个时辰店里也没有多少客人,他就格外殷勤地和闵循拉近关系。谁说得准这人的好运气会不会一直保持到获得这次擂台赛的冠军?届时猛士进了城主府可就不好巴结了,现在近水楼台先得月,搞好关系再说。
“客人要做椅子?好说好说,城东万二五老头儿手艺在四方城是出了名的好,他有做好现成的卖,现在天色晏了,估计万二五已经睡下,要不明天一早我去给您问问?”
“成,有劳。”
“不劳,不劳。”店小二殷勤地端茶递水,一点也不嫌弃闵循褴褛的衣衫,“客人是打哪儿来的?听客人口音不像近处一带的人,这位公子是您主人吧?您主人生得可真俊朗,咱们城里估计也挑不出来比您主人更好看的男人了!”
闵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