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沂手中举着那盏纱灯,温暖的光线照亮前方一小块地,他很平静的看着前方,也很平静的听着花靖巧说出口的话:“在还没查清一切之前,希望花大小姐不要轻举妄动。”
林知勤对他的委托他还没有做到,林庄主的遗体还停放在灵堂,丧期未过,他想要将一切查清楚后再来断定对与错。
“妄动?”花靖巧对于原沂的用词并不满意,但不打算在这上面做纠缠:“你想要做什么?”
原沂想要做的并不多:“查清林庄主与林大夫人的死因。”
花靖巧几乎想都没想:“这很简单,林知勉和林知励做的。”
“林知勉?”林知励肯定是与此事有关的了,原沂诧异于花靖巧会把林知勉也算进来。
花靖巧依然想都没有想:“双胞胎永远都是相似的,特别的一起长大的双胞胎。”
“你知道些什么?”花靖巧从被抓来十三剑庄开始应该就被关在地下铸剑室里,可是她这样确定的说出这些话,难道她知道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林守心一死,显然剑庄会属于勉和励。”有关于利益的判断,她都做得够快,因为她是花靖巧。
原沂摇了摇头,不认可花靖巧的观点,不会只是利益,如果只是利益的话,他们又为什么要杀自己的母亲呢?母与子应该是利益共同体的。
看见原沂不言不语的摇头,显然他有他自己的想法,花靖巧不再多言。
三人一路沉默的走在暗道中,原沂心里想着这林家的三兄妹,虽然他现在是全心全意的在帮林知勤,但他却无法完全相信林知勤。
就如花靖巧说的那样‘双胞胎永远都是相似的,特别的一起长大的双胞胎’
林知勤和林知励是兄妹,有着相同的长辈,同样的生长环境,不能因此说他们必然是一路人,但兄妹间十多年的相处,林知勤是局内人的可能性还是存在的,而现在原沂最疑虑的是林知勤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父亲做的事。
走到了暗道口,原沂推开铁盖,先攀了上去,将三位姑娘一个个的拉了上来。
夷雪容与谢寄柔被原沂拉着拽出了暗道,看着纱窗上透进来的柔和光线,瞳孔有些放大,这是她们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见白色的天光,在铸剑室里只有橘红的炉火,和死亡将要来临的绝望,她们不知道到底要被关多久,也不知道哪天就会是她们的死期,如果不是花靖巧无畏的态度给了她俩一丝力量,或许她们在被祭剑之前就惊惧而亡了。
她俩互相抓着对方的手臂,对视后忍不住潸然泪下。
原沂的目光在她们三人中转了一圈,他在想该怎么安置她们三位,让她们就此离开的话,他当下也找不到什么人能护送她们回家,花靖巧显然是要留下来算账的。
留下来却也没有那么简单,最大的问题在于,林家三兄妹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在做什么?若是知道,花靖巧自保不难,毕竟她是花靖巧,另两位姑娘的处境就不安全了。
花靖巧也想到了这一点,问道:“我消失了那么久,花家是怎么对外说的?”
原沂压根没有关心过花家的事务,不过显然花家并没有为了她这个大小姐闹出什么人尽皆知的风波:“我不知道,没有什么风波。”
花靖巧有些失望:“哦。”虽然这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那就告诉天下人吧,花靖巧在这里,等花家的人到了,我让他们送她俩回去。”
原沂明白了花靖巧的意思,带着她们三人堂而皇之的走出林庄主的房间,径直前往林庄主的灵堂,三位女子站在灵堂外,远远的看着林庄主的灵牌,夷雪容与谢寄柔的神色既快意又复杂,只有花靖巧很平静。
林知励看见原沂带着的三位女子,神色一变,随即转身离开了灵堂,苏建业有些诧异,微低下头的模样有些遗憾。
花靖巧走进灵堂,美目望着林庄主的灵牌,然后她点燃了三支香:“今日花靖巧前来,清香三柱,以托哀思。”
林知勉看着她,似乎有些疑惑:“姑娘是?”
“徵州花家嫡小姐,花靖巧。”要是平时,她是不会加上嫡小姐这个头衔的,因为她是花靖巧,即使她是个女子,花靖巧这个名字也够了,今天她特意强调了嫡小姐这个身份。
林知勉有些惊讶,诧异的道:“没想到家父的丧礼已经传到了花家,惊动了花大小姐。”
花靖巧语轻话柔,面上还有三分哀婉:“我恰好路过,在山下听到了这个消息,所以特意来上柱香,大公子节哀才是。”
林知勉看向林庄主的灵牌:“太突然了,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父亲会这样放不下母亲,之前他一直都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平静。”
“大公子保重自己,不要太难过,十三剑庄还需要你住持事务。”
花靖巧和林知勉‘情真意切’的客套了几句后表示自己要在十三剑庄住一段时间,要让林知勉费心了,林知勉自然是表示十分欢迎,立刻让人给花靖巧准备厢房去了。
花靖巧从灵堂出来回到原沂的身旁,低声的问道:“你身边有信得过的人吗?”
原沂看向自己身边的凌夜:“信是信得过。”就是不知道用不用得了。
花靖巧对凌夜道:“劳烦你帮我个忙。”说着就把凌夜给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