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小皇帝有些急了。那些刀斧手是为桓泌准备的,原本,在他的计划里,等他神鬼不知地手刃了谢沂后,太后的诏书也该到了,他可当着群臣的面在先帝陵前宣读桓泌的罪状,废他大司马之位收缴兵权,若他不从,自有刀斧手行事。奈何一计不成,原本对付桓泌的种种招招全落在了谢沂头上。谢沂可不是桓泌,他才收复东都威望大胜,自己的确没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
他急得如同热锅之蚁,诏书呢?阿姊怎么还不将诏书送来?!
……
却说建康城里,众臣出发扫墓不久,元嘉便命宫廷禁军兵围崇德宫,逼迫谢太后下诏书废除桓泌大司马之位。又恐桓氏留守府中的西府军得了消息前往建宁陵营救,取虎符召集宫外的禁军:“去武库取兵器,把桓老贼的府邸围了再说。他家的那个小孙子,先掳来。”
中护军领命欲去,元嘉却又叫住他:“等等。”
“乌衣巷那边,也派队人去,先不要惊扰了王氏和谢氏,只把桓十一和小的那个掳来即可。”
她闲适地吹着指甲上昨日新染的凤仙蔻丹,快意至极。谢仪简如此待她,这一回,她定要亲手割下他所爱之人的头!
命令既传出去,中护军火速回往城南军营率领三千甲士自朱雀大道赴武库取兵刃。和朱雀大道相接西口市上,采绿从安置北府兵的丹阳军营里出来,正和徐仲在市集中采购菜蔬,忽闻身后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回头一望,甲光向日,涌动的黑甲禁军如潮水一般,浩浩汤汤,潮波来去。
市中的客人都放下了活计,纷纷挤到市口去瞧。肉摊老板把刀磨的噼啪响,嘟囔抱怨:“好容易太平了些日子,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啊!”
采绿和徐仲两个诧异对视一眼。徐仲忽然一拍脑袋:“不好!那个方向是武库!”
今日皇帝出城祭陵,谁会在这个时候调动禁军?又是为了谁?二人脑中俱是千回百转,采绿忽然放下物什转身奔出人群:“我去乌衣巷给女郎报信!”
一路轻骑快马到了乌衣巷,消息递进去时桓微犹在院子里教儿子《尔雅》。闻说采绿回来,惊得书籍也快掉了,忙命人将她唤进来。
昔日冷冽如雪的少女如今已成了端庄温柔的妇人,艳色如旧,眉梢眼角尽添妩媚,像是被含苞欲放的牡丹被东风吹开。坐在芬郁桂树下,手持竹简的样子,亦如临水照花,在它最美好的季节里绽放着。采绿眼中迅速地聚起热泪来,踉跄往前行了两步,采蓝正捧着茶瓮从庭中出来,“砰”的一声,摔了瓷器迅速奔来:“阿绿,你怎么回来了!!”
采绿却没心情和她叙旧,推开她快步上前:“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女郎,请速带着小郎君离开!”
桓微还未从故人相见的震惊中脱离,采绿把禁军异动的事三言两语说了,她惊魂未定,把皇帝率群臣去建宁陵的事在脑中一过,也就明了。除太后和皇帝外无人可调动禁军。可太后调动禁军做什么?若是皇帝的主意,必是冲着郎君和父亲来的!
今日群臣祭陵,不得带亲兵,皇帝却是可以带禁军的……桓微手脚皆冰凉,一时间,竟惶惶不知在何处。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答应了晚上要和她去清溪神庙的,他不能有事……
“阿母,莫哭。”
儿子软糯糯的声把她从出神中拉回,谢瑍坐在她膝上,伸出手努力地替她擦着脸上的泪,乌灵灵的眼瞳看得人霎时心疼。桓微心里如针扎一般,她不怕死,可瑍儿绝不能有事。略想了一阵,努力地笑出来:“阿母想回去看看你阿桐弟弟,瑍儿乖乖的,先去姨母那边和姨母姨夫待一会儿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谢郎:我的老腰啊,看来女儿的出生又要往后延……
祖宗干的事?高平陵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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