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时不时传来一点动静,司南浑身跟过电了似的,全身上下所有感官都调动起来聚集在他和陈森相互触碰的嘴唇上。
好软。
怎么能这么软……
心里像有一个痒痒挠。
司南没忍住微微探出舌尖,舔了一下。
陈森睁开眼。
两人刚刚拉开点距离,又压上去,反复挑逗着,迷离的神色,任君采撷的表情。
不行了。
司南喘着热气埋首在他颈间,是完全动了情的模样。
“你一直都知道。”
“是。”陈森摸上他的背,偏头在他脖子上亲了一口。
司南抓着他衣服的手骤然攥紧。
但即使到这种地步,有些话,他仍旧觉得问不出口,十分的难为情。
陈森仿佛洞察人心一般的看透了他的心理,顺着他的背轻轻道:“我也喜欢你。”
喜悦一茬一茬的从心底争先冒出来,这种发自内心的,完全纯粹的开心让他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人,心里迫切的想做点什么证明当下这一刻的存在。
陈森笑着在他耳边嘟囔:“你快把我勒吐了。”
司南慌慌张张的松开。
“很难受?”
“没有。”
陈森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一下有点收不住。他撑着墙站直,右手去拉司南的手,上身前倾,亲了亲他的嘴巴:“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嗯。”司南舔舔嘴巴,耳朵发烫。
“你俩跑哪儿去了?”关雁一看见他俩就嚷嚷开了,明显也有些喝高了。缪然站在旁边,一看两人那神情就知道不对劲,他敛去多余神色,指了指沙发问:“你朋友喝晕了,是要送他去酒店开房还是回家?”
关雁喷着酒气使劲摆手:“回家!”
缪然点点头,又看向司南:“那你们……”
“我们也回了。”司南四处看了一圈,“林纾呢?”
“她基友送她回了,刚走。”缪然说完,招呼了两个朋友帮忙把许旭扶上,连带着关雁,一起给塞进了出租车里。
司南坐在副驾降下车窗:“那我们先走了,下次见。”
“拜拜。”缪然目送出租车离开。
朋友调侃似的碰了碰他胳膊,打趣:“原来那小朋友有伴啊!那你这不白忙活了吗?”
话说完被缪然冷冷打量着,悻悻的耸了耸肩,转身进了酒吧。
后座的三个人完全睡死过去了。
司南下车后有点茫然,好在司机大叔帮忙,两个人合力把三人扶下车,司南看着路边东倒西歪的三个人忍不住叹了长长的一口气——他完全记不得陈森家怎么走了。
好像是这个胡同吧?
还是旁边那个?
司南仔细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蹲下来试图叫醒陈森,但发现他连自己说什么都听不明白。
这是酒的后劲上来了。
他开始忍不住担心,这人会不会明天一早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好在这时候陈森兜里的手机响了,司南掏出来,看到屏幕上闪烁着“妈妈”两个字,心头骤然松了口气,接通电话。
……
四个人流浪汉似的在街边又等了大概五六分钟,李念琴急急忙忙的跑过来:“怎么喝成这样了?”
司南猛地一下站起身,结果来的太陡了,脑子晕了一下,李念琴连忙拽稳他,哭笑不得:“慢点慢点。”又忍不住教育道,“你说说你们,还都是未成年的学生,一天天的喝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家里大人知道了该多担心?”
四个人里就剩下他一个清醒的了,理所当然成了受教育对象。
司南心里有鬼,蒙头听得一声不吭。
李念琴说了几句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家孩子,也有些不好意思,指指地上三个人:“来吧,先抬哪个?”
司南反应慢半拍的看着她,李念琴瞅着他那傻样忍不住笑了,司南也跟着笑,笑的莫名其妙的。
好不容易把三个醉汉搬回家,李念琴数着人头心里发愁,家里床不够睡啊……
司南歇够了,利索的从地上爬起来:“那阿姨,我就先回了,辛苦您照顾他们了。”
李念琴跟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么晚了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我睡沙发就行没事!”
“不用了阿姨,我家里人催着我回呢。”司南挠挠头,“再说我也没喝多,清醒着呢!”
“真不用?”
“嗯。”
走之前,趁着李念琴去厕所的功夫,司南飞快的溜进卧室,走到床前,弯腰,一手盖在关雁紧闭的眼睛上,一手撑着床垫低头亲在了陈森的嘴角。
“晚安。”
*
清明节三天假期司南跟着家里两个大人去了郊区的一个茶园度假。茶园的主人姓崔,跟常健是旧识。
老友相见,自然分外话多。
他独自来到后山——清晨刚过,几个采茶的工人背着筐往山下走,往返不停。
林纾再一次发来短信催促:
—那就定《致橡树》?
—好。
心思却完全不在诗歌节上。
山间的茶园被划分成一垄一垄的,司南站在田埂上使劲深呼吸,身后传来一声笑:“这里空气好吧?”他转过头,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戴着斗笠,腰间挎着小竹篓,一边看着他笑,一边手下不停的忙活着。
“嗯,舒服。”
“我们这里不接待外客的,你是崔老板什么人啊?”
“我叔叔跟这里的老板认识。”司南说着,转身打算离开。
女人蛮热情,问他:“你要不要试试采茶?”
“我?”司南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
“对的呀!”女人笑眯眯,已经开始动手解腰间的竹篓。“你过来,我给你系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