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诺暂时息了躲避逃跑的心思。
在这么个处处机关,步步陷阱的地方,仅凭她一人,很难全须全尾地逃出去。尤其这女人身法极快,自己就是再多长出条腿只怕也跑不过她。
“我该怎么称呼你?”秦诺一直跟在那女人身后,她走的很慢,仔细地护着自己的肚子:“我有点饿,还很渴,能不能给点吃的喝的?”
“你倒是轻松,还惦记着吃喝。”她回头瞧了秦诺一眼,面上仿佛带笑,可这种笑却更让人心里?发冷:“你不怕我在饮食之中下·毒·放药?不怕我带你去的地方会是地狱黄泉?”
“你若是想杀我,我这会儿也不可能好生生地待在这里?,你不是心思阴毒之人,否则方才我佯装晕倒诈你,你就不会情急来扶了,对不对?”
那女人笑了几声,虽然仍旧可怖,秦诺心中的惊惶却已消减了许多。
“你也不用试探我......”顿了顿,她道:“你可叫我一声......雪姑姑,我可不是占你便宜,我的年岁已经足够当你姑姑了。”
秦诺莫名从她沙哑的嗓音中听出了寂寞和惆怅,她心中对这女人的防备不觉消减,反生了些怜悯同情之心。
“雪姑姑?”秦诺往前紧走了几步:“你是不是宛兰族人?你从前是族中雪女吗?”
雪姑姑脚步一顿,蓦地回首,目光冰冷地瞪向秦诺:“你问的太多了。”
“我只是问问而已,你不喜欢不答就好了,这么凶干什?么?”
雪姑姑盯着秦诺看了几息,忽然道:“我可不是你那情郎,和我撒娇没用,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是个十足的好人,只要你能承担得起信错人的后果......”
雪姑姑住的地方和她的名字一样冰冷,秦诺不敢直接坐在冰凉的石头木板上,只好扶着腰,靠着石桌休息。
“说说看,你打算如何试探你那情郎的真心?”雪姑姑坐在无一遮蔽铺垫的石床上,披散的头发掩了她大半容貌,让她看起来形如疯妇,可若忽略了她的颜容,只观举止,又?让人恍惚从她身上瞧见了几分岁月遗留的温柔。
她本不该是这模样的。秦诺脑袋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这样的念头。
“姑姑在这里?住了多久?”
雪姑姑的脸藏在污蓬的乱发之后,那一双原本尚算漂亮的眼睛也显得阴森沉晦:“二十多年了。”
听她总算还不是油盐不进,秦诺也尽量让自己轻松下来,好让套话的行为显得不那么刻意。
“这里?只有您一个人吗?”
雪姑姑冷笑:“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消息?我坦白告诉你,得到什么消息都没有用,就算那个叫言......言霆的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能毫发无伤地从这里?带你走。”
“既然得到什么消息都没有用,那姑姑何妨与我一谈?姑姑长久一人住在这个地方,只当是我陪您说说话,岂不好呢?”
“你能陪我说什么?”雪姑姑一敲床面,石床上忽地抽出一个暗格来,她随手丢了个软垫过来,语气不耐:“自己找地方坐,你要是先出了什?么事,我还怎么在你们身上找乐子?”
秦诺一步一挪地从地上捡起软垫拍了拍,然后撑着桌面坐了下来。
“感觉委屈,不平了?”见秦诺坐下来之后便一直沉默,雪姑姑的话音儿里便带了些幸灾乐祸的冷嘲:“也是,转眼就从掌上珠变成?了阶下囚,你的确是该委屈。”她笑呵呵地向后倚在石壁上:“可你得知道,这还不算什?么,今后要你吃亏受罪的地方还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