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几乎耗费了自己的全部功力回答师父的那个问题。可是自己竟然说出那样的话?如此害羞,让她局促不安的快要站立不稳。想要把小脸藏在白子画的胸口,却发现自己早把师父那纤尘不染的白衣弄脏的不成样子。她无地自容的自责着,愈发泣不成声。此时,玉碎的声音又在耳畔边响起,“师父心中只有小骨一人,那小骨呢?”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都带着刺骨的诱惑。但是,这诱惑掺和在她的哭声里,让她又有些晕头转向,一时间无力回答…
过了一会,花千骨还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继续哭着,断断续续的说道,“弟子不该,不该…呜呜呜…不该…”
看着花千骨的红色小脸哭得像小花猫一样,长长的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成了缕,白子画万分不忍。那次下山历练,归来的弟子都要试炼三生池水。花千骨想要掩盖自己被绝情池水烧伤的双脚,却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想暗示她不要对自己动情,意想不到的是,花千骨竟战战兢兢的说道:“弟子知道,弟子不该….不该…不该喜欢东方。”听了她的话,千年绝情断欲,心如止水的他,竟然不知为何有说不出的心酸…后来,他才知道,花千骨明明是对自己动情,东方彧卿只是她用来隐藏真相的借口。当他再次试探她对自己是否像上次一样动情,听花千骨说了一半,白子画已经大概揣测到她的心意。他一手揽过她的小徒儿,一手轻轻的拍她的背,“好了,师父知道了…小骨莫哭,师父不问了便是。”
花千骨继续哭道,“弟子不该弄脏师父的衣服…呜呜呜…”白子画轻拍花千骨的手哆嗦了一下,面色有些苍白,再说不出话来。镇定了片刻,方想要继续问她,却不忍让她这样哭着。小骨现在魂魄尚未修复完全,有些事还分不清楚,又为何要苦苦逼她。既然如此,自己就再等等。白子画又继续轻拍着她安慰道,“小骨莫哭,过几日便是人界的新年,师父带你下山去看烟花爆竹,可好?”听到烟花爆竹,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可能确实很有趣,于是刚刚被惊吓的跳动不已的心暂时舒缓了下来。
终于,她的哭声越来越小,渐渐停下。花千骨的眼已经哭的十分模糊,她晃着小脑袋在白子画的衣襟上蹭了蹭眼角的泪水。接下来,她才小心的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白子画,“谢谢师父。”他用袖口轻轻拭去花千骨脸上余下的泪珠。花千骨见师父的袖子也被弄脏,更加羞涩,“师父,你的袖子。”白子画柔声说道,“无妨,师父的这件衣服无论怎样都是要洗的…”
他还是用清洁术帮花千骨清理了一下,然后把哭得没有一丝力气的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小骨,快睡吧,明日一早还是要练剑的…”
花千骨躺在床上,佯装睡去,心里却仍在翻江倒海。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奇怪,太不可思议,让她的脆弱的心刺激太大。她厚着脸皮告诉他,“师父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人”,他竟然没有生气,还要带她去人界看烟花。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其实,她好害怕别人与她分享师父,哪怕是一只小狐狸偷看师父舞剑,她也觉得不开心。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师叔是六界道法最高的长流仙山掌门。到花莲村看望他们的时候,称师父为师兄,还对师父言听计从的。而上次那个蜀山云隐,见了师父也是毕恭毕敬的。像师父这样的人,定是六界无人能及,他真的可以心中只有她一人吗?想着想着,花千骨有些想累了。累着累着,也便睡去了…
第二日清晨,花千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有些快睁不开。“怎么回事呢?”趁师父不在房里,她急忙取下了师父的横霜剑当镜子,照了照自己,“天哪,我的眼睛怎么肿成这个样子了。一会被师父看见,一定会笑话小骨的。怎么办呢?对,娟帕,师父好像有好多娟帕藏在衣服内,用它罩着眼睛再系在脑袋上。一会师父问起,就说小骨眼睛哭伤了,今日有些怕光。”花千骨左右看了看,刚好发现被自己昨日弄脏的衣服。师父虽然换下了,却还没有来得及洗。她走上前去,在师父的衣服里摸索着。果然,被她摸到了好多…
轻轻的打开第一张,花千骨快睁不开的眼睛瞬间瞪大了,鼻子里突然咸咸的,“这上面画的裸背是师父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