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走了。”
“好。”
“可是,有一件事……”女孩子似乎很为难。
“怎么?”叶恒将竹帘钉好,回身看珠珠。
“你把那两个要害我的人救了,如果,他们在我回家的必经之路等我,再次要绑架我害我,怎么办?你知道‘落雨’的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
珠珠越说声音越低,又低下头,模样非常可怜。
叶恒一怔,他似乎真的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歉然说:“对不起……”
“对不起就罢了,”珠珠大度地摆摆手,“但你要送我回家!”
于是叶恒牵着来时的马,回到了大理。
也不成想,刚回来,便遇见了萧坤。
“她竟然是郡主?”叶恒笑:“我说怎么那么难伺候,一路上娇生惯养的。多亏我照顾你多年,经验丰富。”
话说完一怔,萧坤也有些呆。
好像又回到了心无芥蒂的时候。
“等等,照你这么说,一来一去加上在你的客栈停留至少三个月,怎么镇西王府前日才发觉珠珠失踪?”萧坤皱眉。
这个疑问,镇西王已经向徐正擎解释。原来珠珠一向贪玩,又有功夫,每年至少离家出走五次,但每次至多两个月也就回来了。可这次竟快三个月了还未回家,镇西王这才着急起来,四下寻找。
也派人跟黑衣阁接头,萧坤没有接下这单生意,但还是派了人去找,已经找到西境去了,不想她被叶恒送了回来。
珠珠回来便被禁足。镇西王原本板着脸要训,但一听女儿说自己被“落雨”的人抓走,他骇然起身,心疼得不行,赶紧叫太医来开安神药。
珠珠一口气喝光一整碗药,镇西王倒有点呆住了,他这女儿能这么乖地喝这种苦药?太阳自西边出来了!怕是这姑娘,一路上真的受苦了。
其实珠珠不过是想起来在云远镇,叶恒每日递给她的两碗药,用很粗的碗装着。她故意不喝,叶恒也不急,用一把破扇子慢吞吞地把药扇凉。
一边扇一边出神。
叶恒的手很长很暖,脾气也很好。可他心中有一个结,珠珠一下就看出来了,她也知道自己一定不是解铃人。
所以也只能胡搅蛮缠,叫他每日笑一笑。
她不知道,叶恒心中的结,也许永远都解不开了。
已经入夜,他和萧坤依旧坐在小餐铺中,萧坤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杯,可是越喝越清醒。目光灼灼,望着叶恒。
叶恒浑身发凉,他不能说话,因为害怕一说话,便会哭出来。
自萧坤将秀色逃狱跟试图害九月的事告诉他之后,他就一直维持着脊背挺直的姿势坐着,目光空洞地望着萧坤的方向。
萧坤突然笑了,伸手在叶恒眼前晃了晃。
“喂,爷快死了,好歹给点反应啊。”
对啊,是快死了,谁都救不了了。如果他肯听话叫于镜把他当做一棵植物一样养护,再遍寻名医,或许还有希望。
但是自二十多年前,于镜禁止萧坤用夜华功开始,萧家便派人天南地北去找可能医治他的人。二十几年没有找到,勉强留住的一年中,又有多大可能?
没有可能。
因此叶恒和于镜不约而同,选择让萧坤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过好他人生中的最后两个月。
“今日喝完,便不要再喝了。”叶恒终于开口,说的却是这样毫不相干的话。
萧坤不笑了,默然看着叶恒,点点头。
“九月的命会比我自己的还重要。”
“如果你不能抓住秀色,我会找到她,手刃她。”
“萧家玉庄我来看,我会为你父母养老,会教雪丸子学功夫。”
“萧坤,对不起……”
终究说不下去,叶恒还是哭了。
男人的眼泪,一向比女人的更让人心碎。
萧坤眼眶红了,笑着说:“叶公子,你回来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没脸见人。
迪拜天气变凉了,比五十度的夏天好过了很多。
国内现在很冷吧。多穿衣服,光要fai婶(fashion)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