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恒见状,迅速从窗户中穿入,顺手点了女孩子穴道,踢了地上两人的昏睡穴,省他们一点痛苦。
然后关门关窗,一气呵成。
这女孩子心思不简单,但功夫实在有限得很。地下倒着的这两人若非太过放松,不会着她的道。
“解药。”叶恒蹲下来,取小磁铁拔除地上两人脖子上的小银针。
“什么解药?我,我,我没有……”她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你别害我……”
如果不是看到她前一瞬还簌簌发抖,后一瞬便得意娇笑的全过程,叶恒一定会觉她的确可怜。如今躺着的这两人也是被她的模样欺骗,才会让她解开绳索,暗施银针。
两只细针打过去,倒是名门正派的内功,只是上面喂的剧毒真是古怪邪气。
叶恒不想也躺下去,因此要速战速决,不同她多话:“快点,我不介意搜你全身。”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女孩子眼眶一红,“你也要害我吗?你也是‘落雨’的人?”
叶恒皱眉,这两人竟是“落雨”的人?
“落雨”是滇西江湖中的一个神秘组织,里面的人三教九流,毫无原则和人性,只唯利是图。只要他们愿意,可以杀掉随时自己的妻子父母。
白云门多年同“落雨”交锋,竟对这个组织毫无办法,还损了很多白云使者。
这两人不是好人,但这女孩子也有些阴毒。叶恒再看一眼地上的人,这都是砍掉手臂都不皱眉头的汉子,刚才竟然痛苦到眼泪鼻涕弄了一脸。
再抬眼看一下楚楚可怜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觉得不然让他们死了算了。
然而自从来到这个叫做云远的小镇子里,他想通了很多事。他帮隔壁王叔耕田,修理李婶的房顶,在客栈后面种了几畦瓜果蔬菜。
发现很多事都不重要,但活着却很重要,谁都不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于是他道声“得罪”伸手朝女孩子怀中搜去,女孩子惊骇无比,眼泪滚滚而下,只是摇头。叶恒停下来看着她,她抽噎着道:“你解开我的手臂,我自己拿。”
叶恒解开她的左手小臂,看她艰难地探入怀中掏出一只小瓶递过来,便伸手去取。突然一只银针朝他激射而来,叶恒偏头躲过,一掌拍出。
掌风扫过那个女孩子,呼吸一窒,她竟晕过去。
叶恒叹口气,自女孩子手中的玉瓶中取出里面的仅剩下两颗药丸,喂地上的人吃了,将他们拖至荒林中。
生死如何,便看他们的造化了。
回到房中天已即白,那个女孩子受了伤,皱着眉头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浑身发汗。
碎发被汗水打湿,凝白面上凝住两抹柔红。还是这样瞧着人畜无害,叶恒笑。输了内力给她,去厨房煎药。
草药在炉子里咕嘟咕嘟,叶恒放松躺在竹椅上,想着萧坤和九月应当已经完婚了,他该准备个礼物的。
还是算了,萧少爷看见他的礼物该添心堵。
也不知道为何,当时不忍告诉萧坤,是秀色主使。
他在那日激战中,似乎看到了一棵树上有个人。被救回家时,他昏迷之前,看见了秀色鞋上的一片树叶。
很多事都串联起来,他见过秀色凝冰成针的功夫,也明白秀色对萧坤的心意。
可他没勇气告诉萧坤,当时没有,一年一年拖下去,就更加不知如何开口。
一个心有愧疚的人,永远都不可能平静生活吧。离开萧家时拿走的多年的积蓄,全数匿名捐助隔壁乡治理水患。
自虐一样在极困苦偏远的地方做一个小伙计,可他依旧不能获得平静。
他知道如果没有萧坤的原谅,他一辈子都将这样活下去。
端了药回去,女孩子被推门声惊醒,茫然睁眼,见到来人是叶恒,迅速爬起来,戒备地看着他。
“你发烧了,应当是一路奔波没休息好,喝药吧。”叶恒把药放在她头边的小桌上,用小勺舀了一点倒入口中,示意无毒。
女孩子觉得头脑昏沉,拿过药就喝。叶恒动动手指便能杀死她,实在无需费这么大工夫。
她觉得叶恒真叫奇怪,又要救那两个坏人,又要救她,难道他天生喜欢救人。
但她实在气,叶恒太警觉,她不仅偷袭失败,自己还收了伤。
所以总要想点办法找补。
因此她过了半个月病体才略有起色,每天要叶恒照顾她喝药以及一日三餐。她住的客栈自然也不能白住,略施小计叫老板从叶恒的工钱里扣。
叶恒有点好笑,知道她身体一早就恢复,所以把药换成了几味对女孩子身体好的草药。几日下来,女孩子容颜恢复,真是绝美。
拖拖拉拉了一个月,她的病体才“终于”康复。
天已入夏,叶恒编了竹帘安在客房防蚊子。看着叶恒对着窗户敲敲打打,女孩子突然想,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天生喜欢救人。
一辈子待在这里,也很好。
可她也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她说:“我叫珠珠。”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