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九月说要去找她族中表哥宋凌峰,齐香韵的未婚夫问话。萧坤说要先去另一个地方。九月不满意,哪儿有保镖说去哪儿就去哪儿的,应该是她说去哪儿就去哪儿。萧坤无所谓:“反正你不去不要后悔。”九月按捺了半天好奇心没成功,最后还是跟着去了。
萧家的马场。
九月奇怪:“来这干吗?”萧坤道:“送你一匹马。你们刑捕司的马,同你一样,发育不良。”九月顿时不打算客气了,挑一匹上好白马。萧坤道:“有眼光。这马叫小白,是秀色起的名字。”九月立刻不想要了:“我不要了,换一匹。”萧坤嘴边浮起一个浅浅的笑。
过了片刻,九月看到一匹温柔的小红马,很喜欢。斜着眼看萧坤:“这匹有没有被哪个相好起名字啊?”萧坤她眼睛里藏不住的喜爱,笑道:“没有,你给它起名字吧。”
九月坏笑看他一眼,道:“那就叫小坤好了。走!”以后抽它的时候,心情肯定一下就明媚起来了。
萧坤牵着马神色不改:“随便你啊。”心想这小姑娘太单纯了,这么明显的戏语都听不出来,以后不能随便跟她开玩笑了。
路上人看到这样好看的两个人和一匹骏马,频频回头。九月不解问萧坤:“他们看什么?”
萧坤咳嗽一声岔开话题:“齐姑娘的案子怎么样了?真的像说书人一样,说是齐涛征收苛捐杂税铁面无私,得罪了人,他们把齐香韵掳走杀害。听说死状极其惨烈啊,尸体被分成了七八十块。”
九月简直无语,看向萧坤:“怎么你开始关心无聊嚼舌了?”萧坤一脸无奈:“这不是传言甚嚣尘上,我也不能出门都捂住耳朵啊。”
又四下一看,压低声音道:“那此事,势必真是见了鬼了。都说齐香韵是被恶鬼索魂。失踪那日,家中门锁紧闭。一个满目滴血的鬼怪突然就爬到她床上,啧。”
九月才跟见了鬼一样看着萧坤,也放低声音:“真是呢,你知不知道你不进刑捕司,实在是浪费人才?我得请老徐破格招你进来才行。”
萧坤得意道:“那是,我就是嫌麻烦,要不然说到破案,哪儿还有你们的份。”九月笑的收不住,眼睛眯成了个小月亮,萧坤见她是真的开心,也微微一笑。
宋凌峰是九月族中一个远方叔父的儿子,金榜题名,过两日就要去大理府上任,家中正在为他收拾行李。九月叫门房的大爷看好她的马,同萧坤一起走到院中。
宋凌峰自小就不爱同族中孩子一起顽皮浑闹,大一些又一直在外面读书,与九月并不相熟。但也听了这个表妹不少事迹,忙请她到书房,亲自泡了茶招待。九月道声打扰,看他双目通红,显是知道到了死讯。
九月坐下来,拿起三才杯,轻声道:“表哥,此事还要节哀才是。”
宋凌峰握紧茶杯骨节泛白,咬紧牙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香韵去的这样不明不白,你不会明白我的恨。九月,我知道你一定能帮刑捕司找到凶手,按律处罚。但要是我能找到毁掉我们幸福的人,一定不顾一切将他碎尸万段!然而我终究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一遍一遍想着小时候第一次去香韵家,她摘下一枝玫瑰,剪掉所有的刺,递过来。
九月默然放下茶杯,轻握一下宋凌峰的手背,道:“表哥,你相信我,一定会叫做出此事的人付出代价。”立刻感受到一阵不友好的目光盯牢她的手,松开手朝外看,萧坤正专心盯着手里的茶。
看着几乎被搬空的书架,九月问:“表哥,你就要去大理府了吗?”宋凌峰木然四顾,道:“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和她完婚,带她一起赴任。如今她没了,我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后日就走了。”
九月心念一动,怎么走的这么仓促,问:“表哥昨日申时在哪里?宋凌峰道:“昨日申时,我在家中整理书籍,家中下人都可以替我作证。香韵……就是这个时间被人杀害吗?”听出来九月怀疑他了,但也没有半点不悦。
“是”九月反倒有点发窘,“这是刑捕司的例行程序,所有同香韵姐姐认识的人都必须问的,不是怀疑你啊表哥。”
宋凌峰双手掩面:“她被人残害,我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帮助你们了。”
九月又问:“表哥,你这次回来见到香韵,她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宋凌峰想了一想,迟疑道:“不寻常的举动?几次宴会见到她,她对我都有些冷淡。我想应当是因为她快要出阁又要到陌生的地方去,所以不免有些不安。她还同我提了几次叫我辞了大理的事,留在腾越府。但我父亲一向对我期许甚高,他必不会同意,所以我只能拒绝了香韵。”
这样的话,不会是齐香韵有了另外喜欢的人吧,念头一闪而过,九月立刻带上萧坤返回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