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上那一堆女孩儿可能是聊累了,开始用手机放歌儿听,有几个还跟着唱。
“哎,也给我唱首歌儿听呗。”方申拍了拍汪洋的脸。
“想听什么,点吧。”汪洋清了清嗓子。
“都行。”方申一只胳膊撑在船舷上,手支着额角,看着远处的夜景。
“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说好不为你忧伤,但心情怎会无恙……”
汪洋变声癌晚期的嗓子唱起歌来总带着莫名的滑稽,但是这首老歌却让他唱出了一点儿沧桑。
汪洋变声期过了的话,唱歌应该很好听,方申想着。
“如果爱情这样忧伤,为何不让我分享……”汪洋唱着唱着,那边儿的女孩子们把手机的音乐关了,那几个唱歌的也跟着他轻轻地唱着。
“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那样的爱我?像我这样为爱痴狂,到底你会怎么想……”唱到最后基本已经变成了大合唱。
少男少女们年轻的声音在海面上飘着,浪漫又美好。
仔细想想,这歌词还真是适合这个年纪的孩子,可惜不适合小鸵鸟汪洋。
方申低头看着汪洋跟天上的星星一样明亮纯粹的眼睛,笑着小声说:“完蛋了,我真想上厕所了。”
汪洋刚好唱完最后一句,被方申这句话逗得笑岔了气儿。
“哎,你别乱动,压得我要憋不住了。”方申推了他一把。
汪洋一咕噜爬起来还是笑得停不下来,他看着方申脸越来越绿,只好强忍着笑,凑过去问:“要不我叫辰哥过来我俩给你挡着,这么黑,真没人能看见。”
方申翻了个白眼儿:“看不见我还看不见那一道水柱吗?月亮这么亮,那得闪成从天而降的一道圣光啊。”
汪洋憋着笑整个人扑倒在方申身上,直不起腰来。
方申一把把他捞起来按在船舷上,瞪着他,“说了别往我身上压。”
方申就这么用他强大的膀胱憋着尿,回来的路上一路都拧着眉头一言不发。
汪洋一靠近他就想笑,最后被他打跑了,跑去跟当地向导聊天儿。
向导给他看下午拍的照片,汪洋快速的翻着相机里的照片,大部分都是那群捂得看不出物种的姑娘,猛地划过去的一个画面让他愣了一下,又倒了回去,那是一张他和方申的照片。
他和方申坐在船舷上,看着远方的夕阳,他一只手指着天上的一片云,方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露出了半张侧脸,嘴角上挂着淡淡的笑。
他的另一只手,搭在船舷上,跟方申的手握在一起。
方申的手掌白皙纤细,包裹着他黑瘦的手,显得他的手更黑了。
汪洋盯着这张照片愣了好一会儿,向导笑着问他拍的怎么样,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向导问汪洋要不要把邮箱留给他,回去了好把照片发给他。
汪洋忙不迭的点头,他很喜欢这张照片。
一下船方申就跟火箭似的蹿了出去,汪洋从来没见懒得跟面条儿似的方申用这么快的速度移动过。
连牛辰都惊的拉着左超问,“咱高中毕业以后你还见过他跑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