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惟狐疑的抱着个大搪瓷盆过去。
“小麦,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要知道还回去,任何事我都帮你。”
说话的样子依旧是慢斯条理的,但莫名就是让人觉得踏实,像是有一种无形的、不容置喙的力度在里头。
季惟总有种在他身上看到了两种完全不同形象的错觉,她一边琢磨是不是他刚才听到了些啥,一边顺从点头,“知道了,吃饭。”
搪瓷盆上面的盖儿一掀,满满一盆焦黄焦黄的……蛋炒饭。
“我记得你说中午有三菜一汤。”庄呈昀又变成了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庄呈昀。
季惟没好气的给他盛了一碗,“有的吃就不错了,少挑三拣四的。”
难道她还能告诉他,菜焦的焦咸的咸,蒸鸡蛋不知道为啥没冻上吗……
即便有这样的前车之鉴这样,到了晚上这顿两人依旧没吃上合格的饭,季惟终于放弃做无谓的挣扎,“明天起我还是给你送饭吧,我让我娘多做点。”
照这样吃下去,要不了几顿她自己就得先阵亡!
本来她是真不打算来回跑,但是郑老六他们娘儿俩找上门后反而提醒了她一件事,她必须尽快落实货源,然后去登记个体营业执照,不然迟早有天得出事!
陈翠莲听不懂啥是个体营业执照,不过听说有了这玩意儿他们做的皮带和钱夹就能跟国营工厂出来的一样成为正规货,她支持的不得了!
说真的,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事,想挣钱,又怕闺女惹上麻烦,经常做梦都被吓醒!
跟陈翠莲说好,请假啥的就不用季惟操心了,第二天让陈翠莲一次性给她做足了中午晚饭两顿的饭,拿饭盒装上又去了县城。
这回季惟没再骑自行车,夜里太不安全,昨晚上她就是找的马车连人带自行车一块儿载回来的。
庄呈昀已经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她,去国营早餐店买了些包子油条啥的,她自己就给开门进去了。
把早饭给他布置好,又将随身带来的俩饭盒全给搭暖气片上,“我等会儿还有点事,中午不确定能不能回,你要是饿了就自己拿饭盒去吃,晚点我回来给你擦药。”
要说这药吧,季惟是越擦越觉得不对劲,按照她上次自己试过的效果来看,拿神笔画出来的药基本用上一次也就差不多了,再不济就两次,她这都给庄呈昀擦好几回了,该是啥样还是啥样,恢复状况简直慢得不可思议。
“如果你的事情不是很要紧的话,先陪我去趟木材厂吧,木材厂那边打电话来说新到了几块好木料,让去看看。”庄呈昀巴巴的看着她。
就他这样的,让他一个人出门季惟哪放心得了,叹了口气还是给他拿了大衣和呢帽。
庄呈昀非常自然杵那儿抻着胳膊,她顺势就给他穿戴整齐了,连她自己都觉得纳闷的不得了,仿佛生来就是为伺候她的,掐了掐他的脸,闷闷道,“不要紧,再要紧也得先紧着你呗。”
去木材厂的路上,庄呈昀脑子里全是季惟说的这句话,那嘴角就跟不受控制似的往上扬。
给季惟好奇的,掰过他的脸翻来覆去的检查,“你嘴咋地了,不会让风吹瓢了吧?”
庄呈昀脸上的笑愈发加深,“吃了点糖齁得牙疼。”
“那你以后少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