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啥的,对季惟来说还真是挺为难她的。
穿过来这么久,她的吃饭穿衣全由便宜娘一把抓,根本轮不到她自己操心,只能凭着那点有限的旁观记忆去尝试。
北方人多数偏好面食,陈翠莲在家就很少蒸米饭,但是她不会和面,只能淘了两升米蒸上。
早上发现庄呈昀碰都没碰小咸菜,估摸着他是不爱吃腌制品,她就把梁上挂的腊肉和腊肠一并略过,只切了点新鲜肉打算炒个萝卜,再做烧茄子、炖豆腐和蒸鸡蛋。
清清淡淡三菜一汤,足够她手忙脚乱。
院子外,有人砰砰在敲门,“小同志,我是老六他妈,我代他来跟你道歉来了,你在家吗?”
老六他妈是谁,季惟一下子真没反应过来,仔细听听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才想起来是那中年大妈二道贩子,揩了揩手过去开门,“以后不要到这儿来找我,这里不是我家,容易打扰到别人。”
中年大妈一眼就认出她来。
来这儿她先去了趟联防队赎儿子,那小子一个劲嚷嚷是胖娘儿她闺女把他给整进去的。
乍一看的确就是两个人,身形瞧着跟以前穿得多时那胖壮也确实是两回事儿,但就算不听声音光凭那双眼睛透出的漫不经心,没跑儿!
她干了这么多年二道贩子,还是头一个见到做生意跟玩儿似的,挣不挣钱好像都没所谓。
她忙把儿子抢来的那只,装有一百条皮带和一百个钱夹的大包袱放到季惟跟前,陪笑道:“小同志,这事实在对不住,我们家老六不懂事,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儿子大了不由娘,我也管不了他,只能代他来给你赔个不是,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保证他没跟别人胡说八道过,这批货我也不一件不漏的全给带回来了,你点点。”
屋里还有个等吃饭的呢,季惟哪有闲工夫跟她在这儿耗,只想快点把人打发走,“不用不用,货你带回去吧,我跟你儿子已经讲清楚了,五毛钱一件,这就是你们家的了,咱谁也没吃亏谁。”
她说着就要关门,中年大妈想也没想伸手去推,正好让门缝给卡了个正着!
“没事吧你。”季惟看着都疼,中年大妈反倒挺高兴,一个劲的捏着自己的手,“没事没事,这算啥,小同志啊,货你就拿回去吧,不然我再补你钱也成,咱该是多少还是多少,做生意难免有磕磕绊绊,你别往心里去,咱有事好商量不是,犯不着跟钱过不去啊!”
这话说的,你们娘儿俩唱这么大一出双簧,以为打个巴掌再给颗蜜糖这事就能翻篇,她就能当做啥事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给供货?
她又不是贱得慌!
道不同不相为谋,季惟怕麻烦,更不愿意跟不诚信不道德的人打交道,这次直接就把门给关上了。
听到声响,小院墙根角那蹿出个矮胖矮胖的身影来,“咋,不行啊!我早跟你说了甭跟她客气,小骚蹄子惯的她!”
“少再给我惹事,你以为这年头有几家能住上独门独户?当心踢到铁板把脚指头磕掉!”中年大妈告诫完,又忍不住叹了口气,“要不是你个不争气的,事情也不能变成这样!”
她是真的后悔,当时儿子把货抢回来的时候如果她能别犹豫拦着点该多好,也不至于现在把人得罪干净了,好好的挣钱机会也给折腾没了。
“你当时不是也没让我把东西送回去吗?”郑老六恶狠狠抬头,看向小院高高的院墙。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别以为这样他就搞不到货了!
他能想到的,季惟当然也能想到,无非就是从别人那加价拿到手货或者干脆专门找个人来她这儿那货,总归不是跟她正面接触,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做人留一线嘛。
若无其事回到小厨房做好饭,端去书房给庄呈昀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平平静静的也没见他咋开过口,似乎一直都在听对方说,就是看到她的时候朝她招了招手,说了句“好,刘队长,那这事就这样”啥的,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刘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