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枫染回了黑发,衬得眉眼愈发锋利,有种锐利的美感,能让广大少女为之尖叫。
可在时默眼里,他就是个弟弟。
时默拍拍单一枫的小脑瓜:“又长高了。”
单一枫不轻不重地应了声,时默不确定他是在嗯还是在哼。
嗯哼在她这里没有区别,她带女孩子和带男人有本质的区别。
简单粗暴的教学方式几轮下来,让单一枫冰山般巍然不动的面瘫脸也崩坏了。
他好像没做什么对不起时老师的,怎么教他家暴动作的时候,下手不重却能让他很痛??
时默所教的台词和动作都有只一遍,导演和几名主演都在一旁围观,觉得她教得太快太急。
单一枫这种没有基础的应该适应不了,吃不完也消化不透。
而他们错了。
单一枫在时默这里受过更为刻苦的训练,光是舞蹈基础,马步扎到吐,被凌翃扯着嗓子训斥,时默鼓励他们来一遍,再来一遍,不要放弃,清楚他们每个人的极限。
他身上的灵气也颇受时默看重。
时默教得多快,单一枫就用多快的速度去跟上她的节奏。
仅仅三天下来,时默就觉得没什么好教的了。
诸向群惊掉了下巴:时默身边的都是怎样的一群人?
难道天才就像替身使者之间一样,能够相互吸引?
诸导演这下不担心单一枫拖住两个半月的电影进度,把原本的预计四个月兜底字样从口袋本中划去。
他担心起另一件事。
单一枫有灵气,但在拍电影方面只是为了完成公司的任务。
他的公司英适娱乐和诸向群私下有合作关系,老总欠了诸向群一个人情,顺水推舟地把符合诸向群眼中男一外形人设的单一枫推了过来,说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开拍才发现被坑了,这孩子没演过戏,甚至对演戏兴趣缺缺,不是这方面的苗子,更适合当个花瓶。
如果没有时默,诸向群可能要把单一枫打包丢回英适娱乐,吐英适的老总一脸唾沫星子。
这孩子性格太内向了,他和时默相处得好,可跟其他人未必。
与饰演女三的温好语擦不出“爱的火花”,毫无勾搭成双的感觉,反而像被强行凑对的童男童女。
诸向群把重要的任务都甩给了时默,他听说时默在开舞蹈工作室的时候带过单一枫。
时默确实了解单一枫,比其他人更多。
她知道他不喜欢和人说话,也不喜欢笑,只有跟黄梓星那个小傻蛋儿聊天时,偶尔会被带乐。
如果说乔衣是生性腼腆,那么单一枫就是比较自闭。
开拍后,单一枫和温好语搭档。
他俩要拍摄取镜方法朦胧,但情节过程让人血脉喷张的偷、情戏时。
单一枫NG频繁,拍了近20次都不行,丧着脸下来了。
诸向群给他时间,让他调整状态。
温好语到了幕后,对时默哭诉:“默默姐,我就那么没吸引力吗?”
和单一枫对戏的时候,她看着那双英俊的脸蛋,都不免起了些小心思。
温好语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窒息地说:“我要是个男人,那就是硬了软,软了硬,可他,他连礼貌性地意思意思都没有!”
她入了戏,单一枫没有,肢体僵硬得像个假人。
时默听了她的比喻,憋笑憋得辛苦。
这会儿她不是天下第一惨,温好语比她惨多了。
但不是这姑娘的错。
时默找单一枫,准备修理修理他。
单一枫躲在大树底下抽烟,被逮了个正着。
“未成年抽烟,想被拍么。”
单一枫蹙着眉,把烟屁股含进嘴里熄灭了。
他吐出手里的烟头,紧紧捏在手心里,对时默说:“她那么可爱,我觉得我……不礼貌。”
她自然指的是温好语。
时默想,她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温好语期待单一枫与她一同把渣男渣女的戏演好演活,私心还希望这个小帅哥能化身小狼狗给她来点互动。
谁知这位看着人高马大,其实喝奶长大,心里对人家有好感,实际行动不敢表达出来,演个对手戏也跟萎了似的。
这两个人有着各自的“礼貌”观,如同约翰·格雷的书名,一个来自火星,另一个来自金星。
时·人生导师·默什么也没说,拽着单一枫的后颈把他拉回了片场。
也许是和乔衣相处得久了,她的臂力也能做到拽个高个儿小伙不费劲。
她把小伙儿丢到温好语身边的空椅子上。
正坐着补妆的温好语手一抖,色泽艳丽的腮红扑在了眼眶上,看着像被人打了似的。
她揉了揉眼,问:“默默姐,你们这是……”
“他说他很喜欢你和你的戏,爱你在心口难开。你负责带他,别手下留情。”
温好语的表情逐渐石化,脸却一点一点红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望向单一枫:“原来你不是讨厌我吗?”
单一枫手抠着牛仔裤的破洞,低声说:“没有。”
温好语笑得很愉快,伸出手,对单一枫说:“那我们就合作愉快,争取演好狗男女啦~”
单一枫无语地握住了她的手,手心却出了汗。
时默对两个小朋友笑了笑,哼着女主金子杀夫证道时的“处刑曲”,悠闲离去。
可算把这锅甩给了温好语,希望他俩一切顺利。
把问题都说开了,第二天,单一枫果真以非常好的精神面貌全部一条过。
他嘴上对时默说只演这一回,实际上被时默和温好语二人带得充满激情。
诸向群觉得,在不久的将来,他没准还会在荧幕上见到单一枫。
希望是在他的片子里出现。
这小伙儿的外形和性格,他还挺中意。
卡壳的除了单一枫,还有隔壁小录音室里坐着的乔衣。
乔衣在《金子》第一次卡壳,是正式开机拍摄不到一周的时候。
时默把单一枫□□得有模有样,乔衣却觉得不可。
和《鸷鸟》时时默配角戏杀青的问题相同,乔衣发现她太能透过角色,把里面的演员本身抽离出来。
换句话说,不管时默演什么像什么,在乔衣眼里,她就是时默。
所以当单一枫饰演的渣男刘正在片中拽住金子的头发,要把金子的头往墙上撞的时候,乔衣有那么点后悔。
后悔曾经没把单一枫和胖房东一起丢进垃圾桶。
但那并不是单一枫的错,他在演戏呢。
乔衣的笔在纸上戳,笔尖铱粒险些歪了,脸上的表情也气鼓鼓的。
苏盛求摘下耳机,问:“怎么,没灵感了?”
乔衣摆着手,只咬着笔帽笑,露出尖尖的小牙,瓷白的脸蛋上还带点儿无辜。
苏盛求不疑有他,有转回头,管自己干活。
乔衣的灵感并未枯竭。
恰恰相反,她满脑子的心眼儿和想法,满身的旋律,快把自己包裹成茧。
大脑中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要为这段“打戏”写出最调动人情绪的旋律。
苏盛求准了,把整首bgm分给了乔衣,要她好好干。
在乔衣充满干劲搞事之时,单一枫和时默拍完了他们的第一条动作对手戏。
单一枫演完戏,就听时默跟他说:“下手挺轻,像猫挠痒。”
“借位罢了,还是您教的我。”
时默晃了晃自己的手指,示意单一枫做好准备:“下一场可要拍挠花脸的戏了,我挠你,真挠。”
单一枫感觉帅脸一疼。
他申请换温好语挠他,至少人家舍不得,下手会轻很多。
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感觉时老师在公报私仇,虽然反复地思考,也摸不着头脑。
等会儿拍下一场和梁芝雪的戏,时默去长凳上休息。
看着自己的指甲,心里却想着乔衣像小猫般的轻叫,和抓在她背上的那些痕迹。
真是刺激,害她最近几个夜晚,身体和大脑都超负荷运转,像吃了巨补的海鲜汤。
时默不是疤痕体质,背上这点小伤好得很快,现在已经结了痂,再过一两个星期就得褪得没有痕迹。
她们那天晚上鱼融于水,水裹着鱼,乔衣抓着她的后背,清亮年轻的声音喊到沙哑,在她手中软成了没有骨头的模样。
第二天却那样自如,反倒像个久经风月的人才有的态度。
回想起这一切,头脑逐渐清晰。
时默感觉,乔衣酒后失了忆,或者将那缠绵场景当作了梦境。
特别是当乔衣前天告诉她,能不能在她床上喝水吃泡面时,时默竟无言以对。
小脑瓜在想什么,水和面汤能洒到那种部位吗。
时默觉得,她的金屋藏娇之路,任重而道远。
小漂亮迷迷糊糊,如果她不点醒,乔衣可能就像做梦一样做了过去。
至少她应当先给她上生动形象的一课,告诉她,床单上是什么。
教完之后问问她,要不要再实践一回。
视频教学,最为直观,时默这下就不得不求助于她的老对头,经验丰富、干货满满的梁老师。
离开拍还有半小时,时默没在原位等“梁爱汝”出来,起身后径直去了更衣室,拉开未反锁的门。
刚把一身“血衣”换上的梁芝雪兴奋地捂住身体尖叫:“色狼脉,谁让你来偷看哒!”
时默:“嗯?”
这不是好好地穿着吗,宛如凶案现场□□掉的女人,她要是真的能兴奋起来才是变态本态。
“梁爱汝,你早被看光光了。”时默喊了梁芝雪在片子里的女二号名字,拍了拍她苦苦吸住的小肚腩,“形体练得这么差,我没兴趣看你。”
她开门见山地问:“有片么,老白说你存货丰富。”
梁芝雪一把撕掉被她玩裂的血包,英气逼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那表情飞速而逝,时默以为她看错了。
“漫梨怎么连这个都跟你讲。”梁芝雪故作娇羞地问,“你要小片片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独守空床,和女朋友X生活不合,想找点刺激,是不是?”
时默看梁芝雪的眼神跟看多肉植物上的蚧壳虫,本质没有任何区别。
她在梁芝雪心里的误会不是一般的大,但也没兴趣解释。
有句老话说得好,淫者见淫。
虽然这句话的本意没有颜色的含义,被人说得多了,一分的曲解也衍生出了十分的哲理。
学习观摩的事,能叫“找点刺激”吗。
时默垂眼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不想再和这个女人磨蹭下去:“没有的话,我自己去找。”
“别呀,你想要的片片,我全都有~”
梁·奸商·芝雪公然倒卖资源,狠狠地宰了时默一笔,要她请她拍《金子》两个半月期间的三餐。
她说,剧组的盒饭不知道从谁家订的,难吃度五颗星。
时默教学心切,被迫接受了这不太光彩的罪恶交易。
掐指一算,梁芝雪平均每个月的伙食费,比时默和乔衣加起来都贵。
时默反问她:“你是猪吗。”
“谢谢爸爸,你说我是啥,我就是啥。”梁芝雪的脸皮厚如城墙,掏出手机给时默翻看起她的加密相册。
里面都是种子封面,从画风到取向,应有尽有。
时默:纯洁可爱小喵喵看手机.jpg
论国民女神的兴趣爱好。
梁芝雪这张没有烟火气的“仙女攻”脸蛋,根本就是诈骗。
“所以你休息的时候就在干这个。”
整合资源,分门别类放入不同的相册。
相册取名都挺诗情画意,在点开之前,你永远不知道,里面居然都是这些黄到人发慌的东西。
“我也是正常女人,有那么一点点需求难免的!”梁芝雪义正言辞地强调,拍着时默的手臂问,“要什么类型?”
“最好是剧情文艺片,两个女主角,互相喜欢,中间穿插船戏,其中一方……”
时默的音量逐渐减弱,向来从容淡然的脸上带上了些微的红意,声音比她家小乔见到陌生人时还要小上许多。
梁芝雪掏了掏耳朵:“你说啥?”
时默提高了嗓音,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尴尬。
梁芝雪脸上的表情逐渐滑稽起来,柔柔地说:“我耳朵被糊住了,听不清楚哦~”
“我说,会喷水的!”时默一掌拍在她天灵盖上,要把她脑子也给震出来。
红掌拨清波,拍死你算了!
梁芝雪脸上那要笑不笑的表情分明是已经听到了,还装哪门子大头蒜。
梁芝雪嘻嘻地笑,反手把血包上残留的红色颜料抹到了时默的脸上。
正找到时默一起过去吃饭的乔衣站在门口,悄悄地往门缝里张望。
姐姐说她不打人,怎么对梁前辈那么下得了手,照着脑袋揍,梁前辈的鼻血都飙到了姐姐的脸上。
家……家暴前女友?
乔衣心跳如duangduang撞大钟。
冷静下来,时姐不会打人的,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说不定是在练习呢,姐姐模仿刘成,给女二说戏。
在乔衣心里,时默是攻,纯的。
梁芝雪那张脸,在下面有点惊悚,所以也应当是攻。
那么,两攻相遇,如何能受。
作者有话要说:【现场教学时间】
某倾:两T相遇,可以互攻!
时姐:(优雅地把作者拍飞)不要教坏小朋友。
某倾:(艰难地爬回来)你分明是自己想教坏人家……其实用不着片片哒,你可以亲自教学,对乔妹现身说法!
时姐:(眉头逐渐皱起)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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