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扔在床上,一点怜惜和温柔都没有,冰冷的恼怒中带着恨意。
恨不得把他折磨到痛不欲生才能解恨。
贺汀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震了出来,他忍不住侧过头去,掩唇轻咳。
他的身体?一直弱的很?,这些年日日进补,也并没好到哪里去。
尤其是?经过这一场动乱,更是?身心俱疲,能撑着没有大病一场已算是?十分幸运。
他短促地咳着,咳出了眼泪,一双因为太瘦而大的出奇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雾蒙蒙的,看上去透着几分可怜。。
沈源抿着唇低头看他,眼底像蕴着一眼黑泉,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漆黑与冷漠。
他无动于衷地看他侧头轻咳,看他咳完之后因为气促而起起伏伏的胸膛。
然后探手?捏住他的下颌,淡淡地问:“你?懂我的意思吧?”
贺汀抿着唇,一瞬间他觉得沈源变成了以前那个?沈源。
那个?他并未知道心意,只知道他很?喜欢欺负自己的沈源。
他抿着唇,眼中有着竭力?隐藏的慌乱与紧张,望着他冰冷的眼,轻声道:“知道。”
沈源冷冷地笑了,带着残忍:“温若风,你?怎么?这么?贱!明知道我想?干什么?还要跟着来?”
贺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瞪大了眼睛,随即用牙齿咬住了唇,他沉默着看他,一言不发。
沈源看着他的表情,心底一阵变态的满足感,他继续道:“也是?,你?不是?早就想?了吗?今天就让你?如愿怎么?样?”
贺汀的心碎了,他看着他把他们往日的甜蜜全都摔碎了,然后化成利刃来捅他的心,一刀见血。
他低下头,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乌黑的发散落下来掩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肩膀以极小的幅度颤抖着。
沈源将他推倒在床上,探手?放下了床帐,一双眼冷静地看着他。
冰凉的手?指攀上他的衣襟,去解他的衣扣。
贺汀紧紧地闭着眼睛,睫毛轻轻的颤,眼尾有一点晶莹的泪。
沈源静静地看着,轻声道:“温若风,你?不是?要教我吗?闭着眼睛干什么??”
贺汀颤了颤,张开了眼睛,半晌轻轻道:“我……我不会。”
沈源嗤笑一声说:“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纯?难道你?那芮烛姑娘没教你?不成?”
他轻浮地,犹如在逗着什么?小玩意儿似地说:“鬼才信!”
贺汀不说话?了,他重新抿紧了唇,任命地闭上了眼睛。
他想?沈源一定是?伤透了心,恨透了他,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可是?他只能受着,捅破这层窗户纸的是?自己,最后要抛下他的也是?自己。
是?他把他逼到了绝路,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力?,如果能让他解恨,让他说几句又能怎样呢?
可是?心真的是?好疼,怎么?能这么?疼呢?
但沈源却不满意他的表现,他逼迫着他:“你?是?讨厌我么??如果这么?讨厌我,那么?为什么?还要跟我来?”
他冷冷地笑:“来了又闭着眼是?什么?意思?”
贺汀颤抖着睁开了眼,静静地回视着他。
他的衣扣被一颗颗打开了,衣襟被扯向?两边,露出了瘦削雪白的身体?。
他颤了颤,轻声说:“沈源,我有点冷。”
沈源的手?在他胸前忽轻忽重地扯着,嘴唇抿的极紧,恍若未闻。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沉默着,双眼暗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看向?他,轻轻一笑,问:“你?不帮我脱吗?”
贺汀抬起手?来去解他的衣扣,只是?手?抖得厉害,怎么?都解不开。
沈源嗤笑一声,自己探手?解了,他动作很?慢,看着很?是?漫不经心的样子,把多余的累赘都扔到了床下。
然后他合身覆了上来,道:“温若风,你?真是?没用!”
床帐里安静了片刻,片刻后又发出了些异响,再?后来床帐轻轻地摇晃起来,伴着急促的喘息声和谁低低的泣音并着难耐的求饶声,断断续续。
床帐晃得并没有很?激烈,但却很?持久,那些声音也一直没有停歇过。
在外殿执宿的小太监,听着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不由地红着脸低了头。
烛泪斑斑驳驳,沈源垂眸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人?。
即使他顾虑着他的身体?,已经足够小心,足够收敛,但他还是?累坏了。
他睡的很?沉,陷在他的怀里,嫣红的唇,被咬得肿了起来。
雪白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斑斑驳驳的指印和吻痕。
细长的一双腿更是?布满了牙印,大腿内侧雪白的嫩肉上,青紫的痕迹一层覆着一层,没有一点好肉。
沈源安静地看着他,他的乌发散在枕上,犹如一朵盛开到极致的黑色的花。
而小小的苍白的脸,就像花蕊一般,陷在黑发之中。
沈源的眼睛深不见底,与贺汀看着他时的冰冷不一样,里面满满的都是?不舍与痛苦。
他们的身体?在锦被下依然紧紧地贴在一起,他能感受到他身上迷人?的温度和他呼吸时肌肉线条轻微的异动。
他爱这个?人?太久了,无数个?夜晚里他都幻想?着,如果能拥有他,该有多好。
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每天抱着他,看到他就够了。
可是?连这最卑微的愿望,都要没有了。
他把他往怀里按了按,看着他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他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做的过了,让他辛苦了。
他心疼他,但更恨他,恨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一声不吭就一个?人?下了决定,把自己给扔了。
他心里真的很?恨他很?恨他,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只有血淋淋的发泄才能缓解他内心的愤恨!
但他还是?忍住了!
他在心里琢磨了无数句恶意又能伤人?的话?,足以把他刺得鲜血淋漓,他以为那样会痛快一点。
可说出来时,看着他垂着眼睛默默忍受,还努力?地配合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的心就先疼的麻木了,似乎比他还要痛上千万倍一般。
可是?这些,他都不能说。
他贪婪地看着他,看着自己放在心窝子里的人?,若他走了,这辈子也许再?也无法相?见了。
他的一生就这样了,已经被他决定了。
绝望将他从头到脚淹没了,他的世界彻底变成了黑色。
往后的一个?半月里,贺汀没出过他的寝殿。
他去上朝时,他便?捧本书看,或者让系统调些电影来看,大部分时候,他都会看着看着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他会把他抱到怀里,轻轻地放到床上去。
有些时候他下了朝就会回来,陪他一起吃饭,一起看书,握着他的手?一起写字,为他讲为君之道。
虽然他一直都是?冷淡的,一直都说着一些不太好听的话?,但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温情,却骗不了人?。
贺汀不喜欢他穿明黄的龙袍,他下了朝就换上普通的常服。
很?多时候,他们什么?都不做,他只是?喜欢把他抱在怀里,冷着脸让他多吃几口饭,或者紧紧抱着他,说些孩子气的话?。
那些话?一说就能说半天,怕以后再?没有机会说一样,贺汀便?靠在他胸前边听边抿着唇笑。
他的嘴唇常常都是?木木的,涨涨的,被他亲的微微红肿,颜色却更是?鲜艳。
夜晚他总喜欢搂着他的腰睡,一边轻轻地温存,一边睁大眼睛一点不错地看他。
他总是?说他这里太瘦了,那里太瘦了,明天要吃些什么?,彷佛多吃了那些他便?能多长一点点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