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般会落井下石,不知赵公子知道会如何作想?”
季芷柔脸僵了僵,衣袖一甩怒道:“妹妹何故出此言,我何曾落井下石?”
“整天这么装良善不累么?”安程黑的发凉的眸子从她身上掠过,似乎对她喷薄而出的怒气不以为意,径直进了院子。
冬青惊了惊,还是秋月眼疾手快拉她一把,两人急急跟在安程身后。
“去问,今天有谁看到他,重赏。”
秋月大喜,急忙挣开握着冬青的手,“奴婢这就去为二小姐分忧。”
冬青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闭上,只端了茶水便退下。
片刻后,秋月急冲冲朝院里冲来,手上还扣了个面色不愉的婢子。
“二小姐,奴婢问过了,今日除了春茶来过,再无她人!”
春茶冷冷嗤了声:“我昨个儿落下东西了,找到东西就回了,压根没朝里屋去,不知道二小姐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秋月,你先出去。”说着,安程打开一个盒子,淡漠道:“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你若喜欢便都拿去吧。”
“多谢二姑娘!”秋月接过,目光在上面快速扫了眼,然后喜滋滋退了出去。
“你来找什么东西?”
“手帕。”
“你讨厌秋月吗?”
面前人怔了怔,别开头,“我讨厌她做什么。”
“你不必讨厌她,你只需告诉我今日你在我院子里看到什么,或者做了什么,这些你全部拿去。”
她将两锭银元宝从盒子中拿出来,春茶心开始砰砰直跳,却听安程继续:“这些够你赎回卖身契,也够你带着你家人离开这个地方,去更好的地方生活,开个铺子也好,做点其他也好,总比在这破宅子里当个粗使丫鬟要好。”
“你若是不愿——”
“我看到大师了。”春茶截过话头,“我真的是去找帕子,结果我看到大师鬼鬼祟祟往里近,我想制止,可是我害怕,就、就走开了。”
安程眉毛蹙紧:“他发现你了吗?”
“没有,我捡了帕子就赶紧出去了。”
“甚好。”安程笑笑:“我去找夫人,你若是想走,就将东西提早收拾好,明日我差人送你。”
春茶顿了两秒,眼眶红红跪在地:“二姑娘,那贼人好像把那位小公子迷晕后带走的,我听不太真切,但他们说了个地方,叫石坊岛,好像是专门发卖奴仆的地方。”
“嗯,知道了。”
再出府时天色已经全暗,安程再出门时身边跟了个抱着剑的酷酷少年,脸上有些冷,看得出并不情愿。
七绕八绕还未到,安程停下脚步,皱眉喊了句:“你确定没走错?”
季川冷冷看她一眼:“二姑娘这般大竟也不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样道理?”
“自然知道,可也得确保你是真心帮我才行。”安程丝毫不客气怼了回去,季川是季松柏的人,季松柏向来不待见她,故而他身边的人也对她很不客气。
一路无话,月亮出来后夜色浅薄了些,他们也终于绕到一扇圆拱门前,季川消失两秒,再回来时塞她一张面具,别扭道:“不少人都是带了面具才进去,别问为什么,进去你就知道了。”
“你进去过?”
“不关你事!”
圆拱门被推开,安程踏进去,有片刻的了然。
这里一路屋檐上都悬着大红灯笼,照的街道明亮,不少带着各色面具的人四处走着,挡着脸,什么也看不清。
他们穿着和面具皆不张扬,然而季川还是嘱咐再三:“这里向来如此,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总之也千万别和老爷说我带你来过。”
提醒过后,季川用剑敲了敲安程胳膊,示意她往另一个方向看。
那是一条副街,和主街相连,拐角处立了个博物古架,上面摆了好些个泥坛子,每一格里都有蛇从里头爬出来,蜿蜒吐丝间透着冷意。
头皮发麻,安程语气强忍镇定,“我们是来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