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楷闻言朝盛佳悦出声的地方望去,并没有看到连安川的踪影。
站在对面的司安恪则朝黎楷视线的反方向扫了一眼,终于在远处定位到罪魁祸首。
连安川就站在裁判身后那排位置的走廊里,双手压在坐在前排的儿子连枞肩上,正对大屏幕上回?放的冰舞精彩剪辑指点这位几天后要参加冰舞单项比赛的运动员——一派父慈子孝。
怪异的场景一再提醒黎楷那些消失的时间。
两人在前面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才回?神,跟着他们去走下一流程。
黎楷和司安恪他俩夹在中间的项目最磨人,无论他俩有多想回主场馆看最后决定胜负的女单比赛,此时都得规规矩矩地被赶到镜头前接受采访。
“团体赛的两套节目都拿到第一,自由舞的成?绩还刷新了世界纪录,黎楷、司安恪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你们认为这么精彩的表现,对后面的单项赛成?绩有什么影响吗?”
记者的问题千篇一律,两人无非就是回答一下后面还有更加有挑战性的单项赛云云,并且表示团体赛上能拿到这样的成?绩十分高兴,裁判的认可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希望单项赛也?能这样好好表现之类的话。
主场馆中传来热烈的欢呼声,应该又是哪一位女单落成了?一个高难度跳跃。
原想着采访应该差不多了?,说不定出去的时候还能赶上团体赛的尾巴,没想到就在比赛场馆广播传来下一位上场的选手是来自华国的曹婧时,记者又抛出了一个问题,“我们发现你们的小分好像和别的选手不太一样。”
女记者年纪轻轻,应该是头一次接奥运赛后采访这样的大任务,虽然对花样滑冰的了?解仍有限,但准备十分充分,甚至对怎么计分了?解了个大概。
问完问题,她还露出一个羞涩甜美的微笑,“这中间是有什么缘故吗?”
“应该是……”司安恪大约是觉得裁判组走得常规流程,没有什么好遮掩的。
黎楷却觉得这不怎么合适,赶忙在下面拉了?一下他的手。
司安恪立即会意,调转话头,“应该是黎楷比我更了解这个。”将回?答的机会顺理成?章地让给?了?女伴。
记者不觉有异,将话筒递到黎楷嘴边。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黎楷朝电台的摄像摇了?摇头,“裁判打分的事宜,具体要等赛后的裁判圆桌会才会公布。”
青年记者被这个理由说服,随即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并调转过身子看向镜头,“原来如此,那祝我们的运动员在之后的比赛中也有让他们自己满意的成?绩。我是记者饶虹雨,这是我在北城冬奥会首都体育场花样滑冰分馆发来的报道。”
“今天在花样滑冰分馆将会揭晓团体赛的奖牌,我将在现场持续为大家带来报道。”
主场馆中又是一阵欢呼声,黎楷和司安恪均探着脖子看勉强露出了一个角的大屏幕——如果他们没看错,曹婧刚才那个四周跳成?功落冰了——只等饶记者一声令下他们就要出去持续关注赛况。
“我这边好了?,你们可以……”饶虹雨刚将麦克风递还给?摄像,转身要解散身边的两个运动员。“……人呢?”
“你一开口他们就跑了?。”摄像让饶记者再转个方向,看已经一溜烟跑到采访过道?和主场馆连接拱门处的两个运动员。
“也?是,”饶虹雨意识到现在正是决胜负的关键时刻,为这块奥运金牌奋斗多年的运动员难免有些激动,于是也不再去把两人叫回来,专心预习起采访下一位运动员的稿子。
刚将草稿拿出来看了?几分钟,她突然顿了?一下,抬头和摄像说:“要他们花样滑冰团体赛真拿到金牌,那可了不得了?。”
“那是,我们有的忙了?。”摄像感叹道饶记者的后知后觉。
黎楷和司安恪逃出来的时候,曹婧的自由滑已经比了?一半了?,之前的跳跃怎么样两人不得而知。
这里是专供记者们采访运动员的走廊,拱门处斜靠着的大多是些无所事事的外国记者。自己国家的队伍夺牌无望,本国运动员又已经早早上场,来这儿走过?一回?了?。好像除了看个比赛结果回?去写稿子,他们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黎楷撺掇着司安恪去问问他们曹婧前半部分的节目比得怎么样,“快,练个口语去。顺便让我验收验收教学成果。”自己则继续盯着华国女单高光后面的表现。
司安恪无奈,虽然不太想和这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交流,但黎楷给?的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当然,两人都很想知道曹婧前面有没有出现重大失误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曹婧在节目的后半程还剩下三?个跳跃,分别是勾手三?周跳联后外结环三周跳,一个萨霍夫三周单跳跳和一个三周夹心跳,
哪个都是重要的挣分跳跃。
好消息是曹婧简直是国家队发挥最稳定的运动员,唯一一次在世锦赛上输给?竞争对手松下奈美还是因为本身基础分值就没有那个3A狂魔高。
曹婧不仅跳跃难度够高,而且所有联跳都是第一跳Rippon加第二跳Tano的配置。显得本就纤细的她,身体更加修长。
除了一起训练的几个运动员看得有些审美疲劳外,这种程度在裁判那儿准备好拿分就完事。
曹婧的3Lz-3Lo落冰,交涉了?半天也不知道听没听对的司安恪才终于回来,让操心的黎楷没来得及再确认一遍第二跳足不足周。
“怎么样?”黎楷问道。
司安恪先是拿手势混乱地比划了?一番,手上挨了一下黎楷的软刀套以后才整理好了思路开口,“他好像是说这个选手很厉害,不像前面的运动员一样会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