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最终司安恪有没有被温修元拎回房去揍,众人不得而知。但至少他第二天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还是个完整的运动员。
“你这就叫咎由自取。”在候场处做热身的黎楷并没有因为这人是自己的男伴就网开一面。
在人家哥哥面前威胁妹妹,就算是背地里司安恪被被掐着领口拎起来都不是一件太奇怪的事——假设忽视身高不到一米八的温修元应该拎不起来比他高一个头的司安恪这个问题。
司安恪这个一向乖巧的大男孩此时却表现地不知悔改,“温姐她在凶你诶!”
“噫!幼稚鬼。”黎楷心里美滋滋。但她非但不说,还要故意朝天翻个白眼,继续做她的跑跳热身,激活腿部肌肉。
今天是团体赛决赛日。即将上场的三个项目的选手都是预备给冬奥单项夺冠用的,在此处齐聚一堂甚至还显得有些大材小用。
黎楷和司安恪却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或许是现在正在外面比赛的温修元和温信媛让人放心,又可能是两人实在太期待这套自由舞在奥运会上首秀的表现。
自从几个月前?的华国杯以来,他们已经太久没有在观众们面前滑过这套节目了。
一套真正心爱的节目就是可以让肾上腺素狂飙的体育竞技变成?享受。
这一头黎楷和司安恪开始为比赛做一些最后的准备,外面的温家兄妹也终于等到了他们在北城冬奥会上的第一次亮相。
这对四年前绝对的双人王者,是否能在家乡的土地上捍卫自己的荣誉,这是本届奥运会最大的看点之一。
裁判席后的位置上坐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其中就有第一天比赛迟到的那两个小姑娘。她们今天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
唯一不同的是,她们的装备看上去更齐全了——手持三角架,长焦单反相机,俨然是有备而来,运动员之间的互动一个都别想逃出她们的掌心。
“今天楷妹他们好像没出来诶?”看双人比赛的时候她们还要分神,时不时将视线向之前?见过黎楷的小门瞟去。
另一个稍微比她认真些,指着站在一旁即将上场的温修元与温信媛,“咱们国家要比了,快回神。”
本国奥运会的上座率从来不用愁的,但凡是听说过奥运会的都抱着“来都来了”或是“譬如不如?”的心态买了票,更不用说本来就好卖的决赛场。
今天首体中的观众乌泱泱的,即使偶有几个站起来走动的观众,也看不见他们空出来的座位,活像是溢出来的水似的。
华国选手上场时的阵势就更不用说,冒尖的叫好声此起彼伏,底下的呐喊声只能更多。
温家兄妹就是在这样热切的期盼之下登场的。
两人和国家队所有选手一样,自由舞选择了带有华国传统印记的音乐。开场的联跳就展现出自己身为世界排名第一选手的水准。
勾手三周联后外点冰三周。这是部分国家队单人选手都不一定能搞明白的高级三三——指基础分值超过10分的三三联跳。
一些已然无望团体领奖台的选手见到这阵仗很?难忍住扶额的欲望,他们的双人要能跳出这种高质量的跳跃,可能压根就不会选择去学双人吧?
四大项强的强、弱的弱,整个花样滑冰成绩翘脚的原因今天可算是找到了。
有时甚至真要怀疑,华国国家队在团体赛这种没有必要的地方秀肌肉,就是刻意来搞他们心态的。
昨天让那个男单上五个四周跳难道不是这个原因吗?
不过温家兄妹大概还真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的。两个漂亮的三周抛跳成功落冰,反倒让正在场边看的华国国家队运动员一阵唏嘘。
选手落冰的欢呼声之后,观众席上的那两个小姑娘窃窃私语起来。
“哇,这个高度。我觉得男单跳四周也就这样。”
“而且转速好快,甚至让我觉得打开等待落冰的时间有点长。”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不上抛四啊?”
穿上冰鞋准备去检录的黎楷和司安恪听到外面热烈的呐喊声也有些心痒,他们刚才可是听到温家兄妹上场的广播了。
黎楷理?齐刚才热身时飘乱的袖子,朝外探头看能不能见着一星半点,“叫得好响啊。上四周跳了吗?是不是上四周跳了?”
“不应该啊,温哥昨天还和我说不准备上来着。”司安恪也往前?凑了凑,两人一起歪着脖子,同步率极高,“说单项可能拼一把。”
“上抛四干自己人,可真有他们的。”黎楷咋舌。
不过说起来温家兄妹的抛四都快成?传说了,已经一整个赛季没见在比赛里用过。
黎楷直到走出候赛区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在里面听到的欢呼声都还是轻的。
他们出去的时候恰逢温家兄妹出完分,赛场里观众的嗓门一个赛一个的大,已经有了在剧院看演出的立体环绕效果,走近观众席的时候简直能感受到耳膜的震动。
奥运会的实?感一下子给运动员们拉满。
在所有运动员的意料之中,温家兄妹拿下十?分,成?功让华国团体队保持了积分第一的优势。
双人自由滑滑位列第二的俄罗斯奥运队在持续几个项目的奋起直追下,成?功抹掉了女子单人滑选手短节目大失误的后果,排到总积分第二名。
不幸的加拿大在今天的第一个项目之后暂时掉下积分前?三。失去了摩尔和特伦布莱的他们,是否能靠最后两个项目逆转局势还需要观众们更加耐心的等待。
为了站上领奖台,华美俄加无一例外铆足了劲。这场冰舞自由舞就是字面意义上的神仙打架。
黎楷看着身前的俄罗斯甜妹乌娃,再偷偷瞥一眼身后的加拿大美女佩尔蒂埃,然后发现美国的格雷正对自己虎视眈眈。
这情况堪称前?狼后虎。
除了完全放弃,已经准备好垫底的日本队。
“我们会赢的吧?”黎楷拿食指勾了勾司安恪的手心,忽又觉得自己这话问得不太靠谱,随即修改了一下,“我们能赢的吧?”
“能。”司安恪表现与前?两天的韵律舞截然不同,语气里是十足的坚定,“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的。答应我,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