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徐你坐吧。”连安川站起身招呼着徐舒阳,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顺手还给黎楷递了一沓拿铅笔画满了、只有内行人才能看懂的拍板纸,“我把东西给小黎了,你们有空慢慢研究。”
黎楷猜测这上面画的是一些冰舞的技术动作,相当于花滑届的密卷了。
连安川说罢便拍了拍徐舒阳的肩,拿一根手指勾起桌上的眼镜扬长而去。
黎楷:?
不是吧,真这么快就放弃您的盟友了?
被按进座位的徐舒阳显然也一脸茫然,只能目送这位现在非常有出息的国家队前辈一溜烟地跑掉。
最后他不得不有些尴尬的开口问坐在对面的黎楷,“你们俩怎么在这里会碰到?”
“那你要去问总教练为啥搞地下党活动搞得这么熟练。”黎楷吐槽,并把那沓那还没来得及看的拍板纸推给对面的徐舒阳。
所以说连安川确实有备而来,这加起来二三十张纸的“训练指南”还真把本次认亲大会搞得挺像件正事。
黎楷有自信为连安川担保,只要是他透露出来的必然不违反ISU的保密规则,不过照许明家这种防贼一样挑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安排会面,黎楷觉得大概率是神仙也不会知道她和连安川在赛后进行了愉快的交流。
徐舒阳这种莫名其妙撞上来的除外。
了解国家队内幕的准领导层小徐教练在听到“地下党”三个字的时候予以了强烈赞同,看样子瞬间脑补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黎楷也是服气,不过嘴上还是立刻岔开话题,“男单那边咋样呀?是不是快轮到最后一组了?”
方白宁短节目发挥得不错,情理之中地进入了最后一组。这个赛季他来势汹汹,许多人都觉得他有上领奖台的可能。
“好像是快了。”徐舒阳听到黎楷问起,又刷新了一下比分页面,倒数第二组的某位选手的总分跳了出来。
徐舒阳虽然从来没带过男单,但是作为曾经的单人滑选手,他对这个项目的操心程度高到很多人难以想象。
比如说紧张到离开比赛现场,跑出来漫无目的的一通乱走并撞到国家队现象级会面;同样会在离开以后心神不宁,是个人都能看出他想要回比赛场馆。
于是在黎楷表示她准备回冰场找司安恪的时候,徐舒阳顺水推舟地就表示了要和她一起回去的意愿。
踏入体育馆的那一刻,徐舒阳的整个精神状态都变了,仿佛化身充满活力的青少年,掏出教练证就混进了距离最近的观赛处——挡板和第一排栏杆之间的教练专属区。
黎楷愿将其称之为返老还童的医学奇迹。
被扔下的黎楷倒没丝毫不情愿的地方,比起运动员候场这种能瞬间激发她肾上腺素的地方,她还是更喜欢上看台找自己的男伴去。
不过,唯一的问题可能在于她过于高调了。
秉持的礼貌的态度,黎楷是在那位选手的表演结束后才从门口走下去找司安恪的。照理来说,这本应该是观众最热情的时候,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位刚刚完成自己节目的选手身上,并对其予以鼓励。
但问题是,这位选手好像略……糊啊。
倒数第二组的最后一名选手知名度不应该太低,那么能解释这波散装掌声的理由就只有他比得太差这一个了。
实惨。
今年的世锦赛在两组之间多加了一次清冰,观众们却好像没什么抓紧时间起来放松一下的意思,大多数还是窝在座位上玩手机,期待精彩的最后一组早点到来。
本来这倒和黎楷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关注这位运动员的人少了,关注身边来来往往的人自然就更多一点。因此站在这边伸长脖子找司安恪的黎楷就显得有些扎眼。
学舞蹈的人在人群中总是很容易被认出来,这是一条生活常识,因为这些人昂首挺胸的正确体态让他们以一身优雅的气度鹤立鸡群。
黎楷现在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坐在旁边一块区域里的普通观众多多少少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这一多看就发现不对劲了,几个熟悉花样滑冰的已经拿上签名笔和自己的票根蠢蠢欲动,而不知为何靠近那里产生了一些骚动的人也在接二连三的传话中听到了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