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四说:“秀秀看着牧哥儿,四叔一会儿就回来。”
秀秀甜丝丝的笑着:“四叔,秀秀就在这寸步不离的守着他。”
胡牧白馋眼的盯着没到嘴边的肉从他身旁走过,口水淌了一地,好饿呀!他都一个晚上没吃饭了。
“秀秀这儿有两张饼,都给牧哥儿吃”,秀秀将手绢拉开,两只黄亮的肉松饼很香很香,香到了十里那么远。
胡牧白吸了吸味儿,好香呀!就像家中阿娘贴的肉饼。他双手捏着肉饼,吃一口左手拿的,再吃右手捏的,狼吞虎咽,香的舌头快吞进肚里了。
秀秀柔声的问:“好吃么?牧哥儿!”
胡牧白听懂了秀秀问话,满嘴的肉味张口冒了出来:“好吃呀,太好吃了,比阿娘做的好吃。”
秀秀听会了好吃这个词儿,旁的没大听懂,动动眼睛,胡牧白白花花的,双手白嫩的没干过活,就像年画的善财童子,很是好看。
胡牧白吸动鼻子,嘿嘿的笑起来,做了秀秀的唇形:“秀秀”,再喊了声响亮的秀秀:“今日谢谢你的帮助,我是胡牧白,秀秀以后就叫我牧哥儿。”
秀秀想了想要说的话,“秀秀是甘心帮你的,牧哥儿无需感谢。”
这小孩长的真好看,秀秀心里再说一句,这般好看的他都被丢坑里,无人发现,饿死了,太可惜了。
胡牧白没触到秀秀想什么,食肠不大的他,将两个肉饼塞嘴里就够了。
秀秀笑了,他也笑呵呵的看去回来的胡四,胡四是好人呀!他不会将他吃肚里。
胡四在胡牧白身旁蹲下身:“牧哥儿,爹现在背你回家。”
阿爹在家时经常抱胡牧白,还背过,胡牧白趴去胡四身上,头靠着他背,嗓子内咕噜了声舒服。
胡四是屠夫,胡牧白一次看他却没那种害怕感,在他背起来后嘴角再勾了勾,妖妖的笑了一个,“秀秀,回去啦!”
秀秀跟着胡四走过长长的山路,向下走,有几声狗吠躁动起来,走到她家:“四叔,秀秀先回去了。”
胡四憨厚的笑着:“秀秀叫上你娘来叔家吃晚饭。”
这时还不到晌午,为何不是吃午饭,却是吃晚饭,胡牧白略略想了想,晌午弄肉吃太赶,晚上再吃好的。
“胡四呀!你就莫与丽娘闹这客气了”,答话的是秀秀的娘,那个毒蟹心,见死不救的妇人。
妇人姓姜,叫丽娘,人和名字倒般配,有些姿色,生出的女儿同样水灵灵的有更多的颜色。
她说话时走过来:“四哥进来歇会儿,喝口茶再走。”
寡妇屋檐下多嫌话,胡四背着睡着的胡牧白,婉拒道:“丽娘别客气,胡四改日再来坐。”
姜丽娘看到胡四身后背着的孩子是血坑的,虚咳了声:“这孩子光着腚儿,没穿衣裤,背回家可是要倒运,四哥真要带这孩子回家么?”丢了算了。
胡四眨看去姜丽娘,做不出草菅人命的事:“胡四满手血腥,没有儿子,更没有女儿,冲着了,牧哥儿愿意跟来,没啥倒运的。”
姜丽娘指尖捏着的绢子揩了揩嘴角的不自然:“是丽娘多嘴,才刚说错了话,四哥您别见怪。”
胡四走了几步,回头笑道:“胡四没有不高兴,丽娘记得晚上过来吃饭,就不来喊了。”
胡四背上的胡牧白睁开一只眼,眼中的姜丽娘一脸的笑,高兴着了,不想看她的闭了回去,再睁眼,秀秀哪儿去了:“秀秀,秀秀!”
胡四说:“秀秀回家了,晚上才来咋们家,爹这会儿背着牧哥儿先去顾郎中那儿看脚。”
“孩子他爹,你忘记拿钱了”,胡牧白循声抬起头,两只小小的眼睛从胡四肩上看过去,包着头帕的妇人跌跌倒倒的跑了来。
妇人将一串铜子给胡四。
胡四笑着揣了衣兜内,道:“天上还下着雨,玉华快回去,我晌午便回来。”
玉华瞅着胡四背上的胡牧白,胡牧白眨了个快眼:“小家伙很精神呀。”
胡四同笑着:“是很精神,我胡四的儿子能不精神么?”
玉华先是错愕,愕然后一连的问:“我们的儿子?相公,他能做我们的儿子么”,她话上生有疑问,两眼却一直瞅着好看的胡牧白。
胡牧白眨着小眼:“婶婶!我是牧哥儿。”
胡四抽出一只手把着董玉华的肩:“这孩子被弃坑中,光着腚儿,就是人家不要的,我胡四拣到,自然是玉华你生的,咋们胡家的儿子。”
董玉华吧啦的又说:“相公把伞拿着,别淋到了雨”,再多说一句:“要是雨下大了不用急着回家,雨停了再回。”
胡牧白挺起腰,董玉华干净的脸过来他眼底,将伞给胡四,很近的看来他,嘟着唇亲了他一嘴,亲在脸上痒痒的,捡到宝那样跳脱的回去了。
“呵呵,好可爱的女人”,胡牧白心中点了满分。
胡四一手打着伞,一手托背着胡牧白,“才刚过来的女人是我胡四的娘子,以后牧哥儿叫她娘。”
“娘!”,胡牧白直起脖子,胡家救了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是要当爹娘孝顺的,用兽语道:“阿娘,她便是牧哥儿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