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秋等人与谢星河分道扬镳,李尽风看沈雁秋与江停云掌握的手,心中有数,自觉后退给二人独处空间。
江停云有心想和沈雁秋独处,笑道:“雁秋,现下还有闲暇时间,不如我们先去杭州一游,再回金陵?”
沈雁秋心中另有他想,对此没甚兴趣,本想一口否决,奈何江停云满眼期待,她道:“那便依你所言。”
二人两三日就到了杭州,还未进城门,就听茶肆流言蜚语:
“听说城西一座村子被灭门了。”
“是啊,我中午从那里经过,村里的张大婶我认识,昨天我还找张大婶买米,今天中午看见村子血流成河,张大婶就躺在地上,胸口被砍成两截,幸好我胆子大……”
“你胆子大?我看你是吓得屁滚尿流爬出来的吧。”
“官府已派人过去彻查此案,我觉八成捉不到凶手,以后待家里不如待外边强。”
他们听一会,沈雁秋突然勒马止步,道:“停云,你先进城找家客栈歇下,我去城西看看,一会就回来。”
江停云当然不愿沈雁秋孤身前往,他道:“你要去我陪你去,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办?”他还欲说话,沈雁秋已有不耐道:“官府不是已派人过去了么?谁敢当着他们的面害我?你且放心,我去去就来。”说罢便驾马而去。
江停云只好先进城等她,他寻一客栈在一楼点几道凉菜等沈雁秋,视线时不时落在门口,显然坐立不安,他安慰自己这般想,光天化日下应无大碍,况且沈雁秋武功高强,自保绰绰有余。
他正百般担忧,没察觉客栈角落坐着一个老头,那老头头发胡须花白,腰间挂着酒葫芦,他取下酒葫芦啜一口,目光落在江停云上,看一眼便收回视线,摇头继续喝酒。
老头旁边坐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童,男童见状奶声奶气道:“爷爷,你盯着那个人作甚?”
老头一笑,半真半假道:“我观他印堂发黑,六亲缘薄,命中有劫,乃大凶之兆……”
男童闻言仔细把江停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并没看出所谓的印堂发黑,他道:“爷爷胡说,我只看出他生的俊俏,哪里黑了?”
老头道:“你道行不深,当然看不出什么来,我活了七八十年,岂能是你个娃娃比得了的?”
男童深以为然,正要再看个仔细,江停云侧目而视,冰冷的眼神让男童一惊,抓着老头的衣服害怕的躲在身后。
江停云等了三刻钟没见沈雁秋回来,焦急下就要起身寻她,就在这时沈雁秋踏入客栈,竟没看见他,似心事重重的在另一桌坐下。
江停云便将饭菜端去她桌子,疑惑道:“雁秋,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可是方才过去发现什么?”
沈雁秋道:“方才去看,我也没看出什么眉目来。”
江停云对屠村之事漠不关心,为迎合沈雁秋,继续道:“尸体是何伤口?为何兵器所杀?”
沈雁秋言简意赅道:“剑。”
“剑?”
沈雁秋却不愿多说,低头吃菜。
江停云夹一箸牛肉放入她碗中,道:“多吃些,这几日落入山崖,你都清瘦了……”他忽然瞧见沈雁秋袖口烂了一道小口子,那口子很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他疑惑道:“怎么袖子烂了,去时袖子不是好好的么?”
沈雁秋将袖口理平整,眼眸微垂,神色平常道:“许是在那里被木门划了一下,我哪里会在意这些小事。”
江停云却不信她,他不是初出江湖的人,那痕迹看着分明为剑痕所致,她一定和某人交过手,却不愿对他坦诚相待。他微有失落,但沈雁秋不肯说,他也不愿刨根究底,只道:“下次小心些。听闻西湖十里荷花开的正盛,下午我们去……”
此时二人身旁走过那名白发老头,老头意味深长看一眼沈雁秋,男童蹦蹦跳跳跟上去,手上拿的铃铛叮咚作响,引得沈雁秋多看几眼,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谢星河和沈雁秋别过,抄近路前往秀州,行至一偏僻小道,听前方有人言,时而有兵刃相接声,他下马去看,一名六七十岁的老者被七八名黑衣人围在中间,老者赤手空拳,背已负伤,似束手就擒的模样,老者道:“无需多言,你们要杀就杀,至于门派秘宝,我是死也不会交出来。”
黑衣人相视一眼,长剑劈落,眼看就要触及老者,谢星河立即冲上去,长剑一转,将七八把剑挡的密不透风,他扬身而起,银芒在四周横扫,哐哐啷啷几声,几把剑纷纷砸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