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位公主这么娇贵,跑来我们中原来干什么?”谢涵予扔掉手中的礼单册子,“陛下跟臣妾说这么多,难道是怕臣妾照顾不周?”
“想什么呢你?”章冶策闻到谢涵予话里的醋味儿,便将人往怀里一带,“朕把这事儿交给礼部了,不用你操心。朕是想让你替朕问问盛之,他在边疆待了那么多年,可与那位公主有什么交集?”
“盛之?”谢涵予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最后笃定道,“他愣头愣脑的傻小子一个,能跟人家小姑娘有什么交集?对了,我今天正想教训他呢!”
“姐,我都多大了,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这谢小将军不来呢,娘娘就整日放在嘴边念道。这谢小将军一来呢,娘娘立马换了个人,免不了要教训上自家弟弟一顿。
宫人们已经见怪不怪,这回就没有通禀,直接把谢盛之放进了殿里。
谢盛之也来得巧,一进屋就听到姐姐说要教训他,便忍不住发了句牢骚。
“诺,他来了。这臭小子别的本事没有,就会欺负人家小姑娘。”谢涵予没好气地瞪了谢盛之一眼,又朝章冶策道,“你自己问他。”
“姐,我欺负谁了?”谢盛之看着恨不得撸起袖子揍他一顿的姐姐,自己默默说了句,“我冤不冤啊我?”
“当我听不见是吗?”谢涵予又瞪了瞪谢盛之,接着恍然大悟道,“欺负了人都不知道,难不成,那位西羌公主也被你欺负了,现在是追到中原讨说法来了?”
“西羌?”谢盛之一愣,接着掩饰住脸上的神色,问道,“姐,你闲着没事儿提西羌公主干什么?”
章冶策注意到谢盛之的不自然,开口问道:“你认识西羌公主?”
“不……不认识。”谢盛之低下头,他若说了认识,这回还能去边疆吗?
“说谎都不会。”谢涵予注意到谢盛之的反常,又问道,“你这回请旨去边疆,真的只是为了躲清离?”
谢盛之显然没想到来逼问他的竟会是自家姐姐,怔愣片刻,再抬起头时,依着之前玩笑的口气道:“我不去边疆总行了吧,姐,你别唠叨我了,成吗?”
“行了。”章冶策依着谢涵予之前教训谢盛之的口气道,“这臭小子翅膀硬了,你也管不了了,随他去吧。”
谢涵予:“……”
见姐姐不说话了,谢盛之忙又行了个礼,“陛下,姐姐,我营中还有事,现在先走了。”
“这臭小子……”谢涵予看着自家弟弟逃也似的背影,又甩给章冶策一记眼刀子,“干吗惯着他?”
“你护着清离那丫头,朕再不护着盛之,以后朝臣说咱们皇家不公道怎么办?”章冶策笑了笑,“荆卓本为白身,突然调入吏部,群臣不服。”
谢涵予想了想道,“这没什么,以荆卓之才,很快便能服众。”
“朕也觉得不急,就想拖些时日。”章冶策接着道,“不过前几日的朝堂上,盛之跟景裕一唱一和,替荆卓说了好几句话,如今朝堂上已经无人敢说荆卓的不是。”
“景小侯爷?他不是一直跟盛之不对付吗?”谢涵予看向章冶策,“是陛下授意的?”
章冶策摇头道:“朕什么都没做?”
“陛下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皇后向来聪慧,不过爱在亲近的人身上犯迷糊。”
“什么跟什么啊?”章冶策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着实把她绕的有些懵,便气得在章冶策胳膊上拧了一下道,“好好说话!”
章冶策抓过谢涵予拧在他胳膊上的手,捧在嘴边亲了一下,又忙在自家皇后炸毛之前说道:“朕是想说,盛之如今已可独当一面,不仅让朝臣信服,更有化敌为友的能力。”
“那还不是景小侯爷宽宏大量,不同那臭小子计较。”谢涵予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觉得宽慰了不少,最后拍掉章冶策在自己身上作乱的手道,“你们一个一个都向着他,如今我又如何能教训的了他?”
“皇后整日操心弟弟的事,朕嫉妒了。”章冶策说着抱起谢涵予,缓缓朝床边走去。
锦被铺开,床幔垂下,刚要闭上眼的谢涵予猛然坐起,突然跑下床干呕了起来。
“来人,马上宣太医!”章冶策上前扶住谢涵予,又急忙朝外面喊了一声。
谢涵予缓了一会儿,这才看向已经急坏了的章冶策,“何必这么大惊小怪,我不过是吃坏了肚子罢了。”
“宫人说你这几日精神一直不好,饭也不好好吃,如今被朕抓了个现行,还狡辩什么?”章冶策将谢涵予扶回床上,“以后身子再有不适,早些请太医。”
“陛下就爱小题大作。”谢涵予说着笑弯了一双眼睛,“你这么爱管臣妾,是因为朝堂上的事还不够你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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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羌……公主……
从宫里出来,谢盛之已经在脑子里把这两个词重复了无数遍。
他在宫里跟姐姐说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