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越想越觉得奇怪,今日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皇上不陪在皇后娘娘身边,而是和愉贵人在一起,未免太不给皇后娘娘面子。
微弱的光线漫散在宫廷里,走到有水假山与凉亭的幽径之所,在狭长的小道上,江雪听见了琴声。
不再有灌木遮挡视线,江雪抬头望去,皇上和愉贵人在亭下,周边没有多少奴才。
皇上站在愉贵人身后,愉贵人在抚琴。
江雪沉思着向前走去。
愉贵人没有发现她,皇上抬头向她看了过来。
江雪到亭下请安。
愉贵人也起身向她行礼。
江雪说话客气,“不知贵人找本宫何事?”,她当然不会问皇上找她干什么,皇上是她的公公,为了避嫌也不该那么讲。
愉贵人刚要回话,皇上道:“愉贵人给朕抚琴,朕今日听你的琴音,知你琴艺不俗,不如教教她。”
愉贵人也忙道:“太子妃娘娘,妾琴艺拙劣,请太子妃娘娘赐教。”
江雪提起的心放下,原来是为这事,她还以为怎么了,皇上喊她过来。
江雪道:“承蒙贵人抬爱,江雪献丑了。”,走过去到她的位置坐下,抚上一曲。
皇上原本站在愉贵人身后,等江雪坐到那个位置上时,他也站在她身后。江雪不知为什么,感觉耳朵热热的。但是待她坐下,他就走开了,坐到对面的位置上。
江雪的耳朵也不热了,感到他是皇上,他总是很有礼数的。
等手指碰到琴。突然听皇上道:“今日你弹琴前摘下了手指上的纱布,是手指受伤了?”
江雪脑中茫然,随后才想起为了骗太子装作受伤的事,今日表演才艺匆忙,她来不及想,就直接摘掉了手上的纱布。
本想如果太子询问,她就说伤已经好了,但是太子也没有询问,却被皇上问了。他怎么总是观察的那么细致入微?就像上次从她的香囊上摘下玉坠一样。
江雪回道:“前几日为母后绣屏风扎到了手指,现在已经好了。”
皇上:“朕疏忽了,如果会影响到,就不弹了。”
江雪道:“没什么影响的。”,她很快拨动了琴弦。一曲毕才渐渐平复了心虚。
愉贵人好似还沉浸在那曲子里般,久久没有回神,过了好大会儿才道:“妾失态了,太子妃娘娘的琴艺果然不俗,流畅如滑珠,而又情深意切,就像古人说的,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江雪在皇上面前被夸感到不好意思,忙道:“贵人赞缪了,哪儿当得起这话?”
她不好意思被夸还有一层因素,是父亲说过,皇上的琴艺也很出众。不知他比她是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被父亲那样评价的人,绝对不是一丁点好而已,他完全可以自己教愉贵人的,为什么要让自己过来呢?
江雪偷偷看向他,他的视线也从琴弦上移开,看她一眼笑了。
江雪感到他的视线是坦荡荡的,她能看到一些温情,但那温情绝对不是面对她才会有的,而是对谁都一样。
皇上转头对愉贵人说:“婉婉可学会了?”
愉贵人看上去和江雪差不多的年纪,一听他的话就总是娇羞,“听太子妃娘娘一曲受益匪浅,可妾愚钝,只怕还是没什么长进。”
皇上道:“不急,这哪是一天就能炼成的?”
愉贵人道:“太子妃娘娘明明与妾一般年纪,却有这么出众到底琴艺。”,她看向江雪,眼中敬佩。
江雪笑笑。
皇上站起来拍拍她的肩膀,笑道:“你别与她比,朕看你们同龄人里,没几个能比她出众的。”,他说的不只这些,才艺多的人多,每项都精的少。
他也觉得她的成熟和定力,别人难比。不过愉贵人肯定听不出他这层夸奖,这想法只他自己知道。
愉贵人听他这样夸太子妃娘娘,心中更是羡慕。
江雪道:“父皇谬赞了。”,把位置让给愉贵人。愉贵人说什么也不敢再献丑。
皇上对愉贵人道:“你先回去吧。”,愉贵人不舍,但不敢逗留,脉脉含情含情的凝视着他退下。
她走了只剩下皇上和江雪两个主子。
江雪虽与他单独相处过一次,但心跳陡然加速还是这一次,不知是不是碍于这次是有人知道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的。